姚奉恩板着个脸,忍不住回嘴:“那是我唯一的亲妹子,阿寿说得那样厉害,我能放心不回来看看?再说只是提前了几日,我那些同窗跟着也已出发了的!”
“你倒是有理,家中父母俱在,少了你难道谁便薄待她不曾?”
姚奉恩轻哼一声,姚谨鄯狠狠拍下桌子,厉声喝道:“你底下弟妹不止一个,怎么不见你如此上心?我看费心将你送去书院,竟纵出你不知天高地厚的左性!”
姚谨鄯扬手想打,被闵姨娘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孩子还小,总是要慢慢教的!”
姚谨鄯怒不可遏地指着姚奉恩:“小?今年已经十七了,就指望着他今年中举能说一门好亲!他如今这样,简直痴人说梦!”
姚奉恩梗着脖子不肯认错,姚谨鄯怒得几次扬手,最终还是放下:“明日随我去拜访简大人,我现在不是与你商量,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要我去讨好那老贼,你不如杀了我!”
“混账!”
“恩哥儿,你就好好听你父亲的吧,他是真心替你着想,这份心连知哥儿也是比不上的,你就别再跟他犟了……”闵姨娘虚虚挽着姚谨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她不提姚奉知还好,姚谨鄯一想起二儿子的聪敏好学,更觉这个大儿子分外不堪大用。
“我虽是读书上笨了些,却也不屑去讨好那党同伐异的小人,不止我,我书院的同窗,也皆是只愿凭真本事的!”
“你!”姚谨鄯反是冷静下来,冷笑着坐下:“若你真有本事,也不至于如今这般,要你爹来为你处处谋划。你可以不去拜见简大人,连别的大人你也无需再去奉承,我便看你最后能有什么出息罢!”
姚谨鄯抬手夹了一筷子菜,其他人见他动筷,也纷纷拾起筷子热闹吃了起来。
姚至柔没动,而是看着对面垂着头一动不动的姚奉恩。
前世的她,只知哥哥不听话,非要与父亲顶嘴,不懂父亲为他谋划的心。
重来一次,她懂得了哥哥那份未受浸染的赤子之心。
那位简大人,的确可以在此次秋闱中有办法让人得一个更好的名次,只是他原就是为结党笼络,此后把柄握在他手上,就只能做他手上倾轧朝臣的刀。
他们的父亲,是一个汲汲营营,为上位不择手段的人,与他们的祖母一脉相承,哪里管什么道义公平。
所以,才会在得知哥哥被夺了功名,再无考举的希望之后,果断地选择了舍弃。
“恩哥儿,你爹当初为给你争取鹤望书院的名额,走了多少门路,卖了多少人情,连知哥儿如今到了年纪,也再没有这个机会,你怎么能如此不体谅你父亲的一片心呢?”
闵姨娘也没动筷子,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好一番做作。
更多的争论在书房就已经吵过一次,姚奉恩抬头瞟了姚谨鄯一眼,没接话。
“我也不是替知哥儿抱屈,你父亲也是想着他有舅舅扶持,说起来你若实在不愿听父亲的,改日我去跟你闵家舅舅说说……”
“我自己有舅舅!”姚奉恩忽地抬头,眼中迸发出嗜血的光芒,“可不认识什么闵家仇家!”
“你!”姚谨鄯腾地战起,指着姚奉恩怒不可遏:“忤逆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