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至柔捏着手中写着“荆轲刺秦”的单子,忍不住在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
闵姨娘是要铺多大的阵仗,才用得着放着现成的账房先生不用,还要在小丫鬟们里头找?
看来抱霜这是没有法子可想,只能通过看谁会写字来排查了。
毕竟发现纸条的时候,落星院里里外外可不止一双眼睛,确确实实没有看到有可疑的人进去,往前查也都是闵姨娘信得过的丫鬟婆子。
既然从作案人选上查不到任何异常,便只能从纸条的源头来找。
“刘妈妈,我让你收买的几个人,现在就可以行动了。”姚至柔将纸条伸到灯前点燃,淡淡吩咐着刘婆子。
刘婆子答应着去后,黑羽便从窗外扑棱楞飞了进来,嘴里还叼着一团皱巴巴的纸团子。
“笨蛋!笨蛋!笨蛋!”
姚至柔不由失笑,“谁惹到我们威风凛凛的黑羽了?”
“那个臭小妞!又笨又蠢!讨厌讨厌!”
黑羽扯着破锣嗓子骂个没完,采珠正要进门,忙收回迈进来的一只脚。
“好了,你再吵就没有好吃的了!”姚至柔笑道。
黑羽一听忙闭了嘴,乖乖飞到给它备的鸟架上,伸着脖子等着采玉将调配好的杂粮饭和山泉水加到它的专属小碗里。
这一套小碗还是姚至柔专门从闵姨娘那里要来的,是用通体剔透的白玉雕琢而成的。
不知道黑羽原先过得是什么富贵日子,跟着回来的时候,姚至柔满屋子东西,没有一件它能看上的。
因为实在被嫌弃得彻底,姚至柔便只好带着它去找闵姨娘。
也是在那时候,黑羽知道了闵姨娘住在什么地方,如今被姚至柔派了任务,玩得是不亦乐乎。
齐氏在天气好的时候,常会去花园走走散步。
这日齐氏见天光不错,便又带着花妈妈去逛园子。
路过一处隐蔽的风雨连廊时,侍弄花木的婆子正在背后清理枯枝,嘴里还在说府里的八卦。
齐氏原不打算停留,听到话中的内容时,却下意识停了脚步。
“说是晚香苑有个丫鬟就被打了,就是因为那个字没写好!”
“不至于吧?不是说有四个字吗?怎么偏偏是那个字的缘故?”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说是有四个字,别的写的不好,抱霜姑娘可没说什么,独独那个秦字,是次次都要仔细瞧的,不是为它,还能是为什么?”
齐氏原本没有太在意,听清话中的“秦”字时,却瞬间冷了脸。
“可咱们家又没亲戚姓秦,这么小心做什么?”
“主子的事,我们做下人的哪里知道?只都警醒着些,以后碰着这个字,可得小心再小心!”
下人们在那相互提点,齐氏却已是满面寒霜。
也没心情再逛什么园子,齐氏转头回了松鹤院,便吩咐人叫来了闵姨娘。
闵姨娘正阴沉着脸对着眼前几张字迹不一的纸条,听得齐氏叫,忙吩咐抱霜将东xī • zàng起来,若无其事地带着人去了松鹤院。
刚进院子,花妈妈却带着人将闵姨娘手下的人拦了下来,示意闵姨娘一个人进去。
闵姨娘惊疑不定,自己牵着裙角上了台阶,故作镇定笑问:“不知老夫人找媳妇,可是有什么……”
她话未说完,便被里头飞出来的一只茶盅吓得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