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梁尚书大人等着看的卷宗,便是陛下等着要过问的,你们自己看着办罢!”
那邹承禄说罢,拂袖背手站在当口,竟是一副等着扣帽子兴师问罪的模样。
方嗣同无法,只得出去见客。
“眼看不日便要到恩科开试的时间,方大人可曾找出凶手了?”
一见方嗣同出现,邹侍郎便嘲讽地问道。
“咳,有些进展,有些进展。”方嗣同敷衍道。
“也就是说,方大人还没有找到凶手?那便请方大人将人证物证交给我带走,由刑部接手,总要按期给陛下一个交代!”
方嗣同皱着眉,显得十分为难,“按理说,左侍郎大人亲自上门,原也该尽数奉上,但我这也才刚查到一点眉目……”
“怎么,方大人自己查不到,还想阻挠刑部办案么?连嫌犯姚奉恩也未曾抓获,我看你这京兆府尹也越来越无能了些!”
方嗣同立即冷了脸,“邹大人才当真好大的官威!我京兆尹府上对皇帝陛下陈情,下辖京城数十万民众,若无陛下旨意,上峰的文书,任谁都能来指手画脚一番不成?”
“你!”
邹承禄朝方嗣同怒目而视,冷冷一笑,“刑部统辖天下刑名,核理各州府要案,我竟不知,方大人竟是自成一统,过问不得了?”
方嗣同突然笑得友善,“邹大人说得有理,刑名之事刑部自然有权过问,但也自有规程,便请邹大人出示提审文书,让人一一记录清楚,我也好给大家交代不是?”
邹承禄眯起了眼,“事急从权,尚书大人从宫内出来便吩咐我即刻来取,有什么手续过后补上便是,方大人若有疑虑,尽可找尚书大人质询!”
刑部尚书梁中孚官居二品,比方嗣同足足高出一大截,更有传闻,左相致仕后,他极有可能顶替上去。
对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老家伙,方嗣同再得皇帝信任,也不可能大剌剌找他质询。
邹承禄也是看准了这点,顿时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来。
“方大人,赶紧的罢,咱们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方嗣同哦了一声,抱着袖子做为难状。
邹承禄点到为止,吹着茶汤悠闲地等方嗣同做出决定。
“那人一看就别有居心,真的将东西交了出去,我们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稍间内,连采珠都看得出问题的严重性。
“刑部左侍郎官居三品,品级比方大人大,就算他不把东西和人交出去,那姓邹的也能强制带人搜。只要他过后能圆回来,以方大人的身份,无论如何都是占不到便宜的。”
姚至柔满脸沉重,她看到邹承禄带来侯在外头的人了,只怕随时都能动手抢。
姚奉恩虽然常年在书院,不太懂朝堂的弯弯绕,但事关自己的命运,他也敏锐地觉出几丝剑拔弩张的气氛。
若是真动起手来,不知以自己的花拳绣腿能有几分胜算?
方嗣同也是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氛围,好死赖活借着尿遁跑了出来。
守在门外的从人以眼神询问,邹承禄不在意地摆摆手。
“左右他出不了这京兆尹府的大门,让他自己折腾折腾死死心,交东西说不定还能痛快些!”
凭方嗣同的身份,若无一个比他身份更高的外援,根本拒绝不了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