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也只是想来齐氏这打个照面,面上不落人话柄就行。
至于齐氏本人怎么想,她才不想管。
姚至柔带着采珠小翠到了后院的佛堂,就看到黑羽正居高临下地站在屋顶上。
一见姚至柔出现,黑羽兴奋得张开黑鸦鸦的翅膀就猛扑了下来。
“美人儿!你终于回来了!”
它的声音本就破锣似的,这一激动更是破音得厉害。
采玉追上来给姚至柔请安:“小姐回来了?”
黑羽自姚至柔走后,每日依旧惹是生非,搅得府里众人渐渐都不敢搭理它,它自己也甚觉无趣。
姚至柔此时却没功夫搭理他们,只嗯了一声便掀了帘子钻进了里屋,留下本就怕鸟的采珠与它大眼瞪起了小眼。
姚至柔入内见了袁氏的模样,当即便心疼得泪盈于睫。
她离家不过短短几日,袁氏就已瘦得脱了形,躺在床上虚弱得连呼吸都见不到起伏。
“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姚至柔抓着白妈妈的手问道。
“大公子出事后,夫人就晕倒了几次,身子虚弱得厉害,请了郎中来也不见好转,本想着换一个郎中看看,哪想到老夫人也病了,府上都紧着老夫人,哪还有人管夫人?”
“那也不至于来这种地方啊!这里长年阴冷潮湿,娘身子又弱,连个火盆都没有,身子怎么扛得住!”
白妈妈叹息一声,已是忍不住垂下泪来。
“是闵姨娘身边抱霜姑娘的提议。她说大公子出事定是犯了哪路神仙,若是当娘的在佛前虔心祈福,说不定就能清白得洗,早日归家。夫人听了,就忙让人将她搬到了这里。”
姚至柔伸手去捏袁氏的脉,心里是又恨又酸。
她当过母亲,自是能明白袁氏为孩子的这份心意。
她固守在后宅方寸之地,除了求神拜佛,根本就想不到别的还能做什么。
只是若求佛有用,那她出门为哥哥找证据又是何为?
闵姨娘她们这是利用母亲一颗拳拳爱子之心,将她往死路上引啊!
她们说话的功夫,袁氏依旧沉睡,似乎已经无力从昏睡中醒来。
白妈妈见状,又从案上拿出一沓白纸递到姚至柔面前,“夫人本也不至如此,她搬到这里后就开始亲自抄写佛经供在佛前,只是不管抄多少,第二日字迹就消失无踪,夫人吓得不行,以为是佛祖的告诫,终日惶惶,食不下咽,才最终成了这幅模样。”
姚至柔结束了摸脉,接过白妈妈递来的纸卷。
这些纸看起来十分寻常,除了细微的书写留下的水印,看不到其他任何内容。
姚至柔拿起一张仔细翻看,脑中快速思考背后可能的手段。
佛堂内光线昏暗,白妈妈点燃油灯,室内顿时明亮起来。
纸上虽没有墨色,但那些水迹在灯光的映照下,却显露出一个个模糊的轮廓。
姚至柔脑中一瞬间如同有光闪过,“白妈妈,把灯递给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