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九爷招待得是什么了不得的贵客呢……”
“宫里的皇子也没这么故作玄虚的……”
纨绔们嫌弃地取笑起来,站得远的甚至开始嘲讽地指指点点。
谢子阑想要驳斥又惹不起,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峥依旧悠然地转着手中的酒杯,并没有为谢子阑解围的意思。
甚而似乎他手中的美酒才是最值得关注的东西,旁的都入不了他的眼,也不值得他过问。
杨彦才见状,忙招呼着大家坐下来。
既然是赵九在这,那合该一起喝酒才是,管他招待的是谁。
谢子阑也在杨彦才的招呼下重新坐了下来。
他没这般与纨绔们厮混过,也没人有相互引荐介绍的意思。
毕竟承平伯府虽是勋爵,但这种从来没在朝廷核心位置出现过的人家,也没什么值得讨好的,谢子阑不认识谁是谁,便只得端着一只酒杯放在嘴边,借以掩饰着不能合群的尴尬。
既然大家都已经留了下来,赵峥也不好再赶人,挥挥手让人上酒菜。
其余人等虽对谢子阑无感,但既然是赵峥请的客人,又一起坐了下来喝酒,那也算兄弟,等酒上桌,还是相互推杯换盏敬起酒来。
酒喝热了,杨彦才等人便叫着老鸨安排妓子们上来伺候。
谢子阑这几年被他爹拘得严,与书院同窗间闲聊也知晓了一些人事,但此等场景却是从未接触过的。
先前赵峥没来的时候,就有个叫水仙的女子陪着他说话。等赵峥来了,那水仙便侍立到了赵峥身侧,斟茶递酒很是殷勤,让他颇有些怅然若失。
眼看着赵峥只是淡淡地招呼他喝酒,水仙的风姿在脑海中早已搅得谢子阑心猿意马,如今见各色女子纷纷涌了进来,心里便止不住的砰砰乱跳起来。
何三引着赵峥说话,“世子方才说有正事,可是与这位谢世子有事相商?”
赵峥闲闲地转着酒杯,也不让其他人近前伺候,只是看着杯中的酒,邪佞地扬了扬下巴。
“这位谢世子,今日我邀他来,是为赔罪。”
“赔罪?”杨彦才有些诧异,夸张地大笑起来,“竟还有能让你赵九赔罪的人?”
他左右看了看其他人,好似有什么大发现似的,“喂,你么见过没有?赵九还能给人赔罪?”
其他纨绔举着杯子也跟着笑,“也竟还有人敢受九爷赔罪?”
谢子阑捏着酒杯如坐针毡,他就说,这胧月楼的宴怕就是什么鸿门宴呢!
赵峥却是淡淡地看了诸人一眼,“从前闯了祸都是皇帝舅舅替我兜着,如今我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还是事事都捅到御前,该自己解决的还是要自己试着解决解决。”
赵峥一副要学好的样子,让杨彦才咧了嘴。
纨绔一旦习惯纨绔的好处,又怎么会去做累赘的好人?
赵九莫不是魔怔了吧?
赵峥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玩笑的意思。
纨绔们已经开始把酒言欢,妓子们也纷纷找到了服侍的对象。
跳舞的,喂酒的,行酒令的,莺莺燕燕好一番香艳热闹。
谢子阑心怀着期待,想着既然是靖国公世子安排,他也少不得逢场作戏一番。
然而直到雅阁的门从内关上,再无人从外进来,谢子阑的身边却并没有妓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