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为了这事儿?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介意——”
“婉婉,方大夫也说了,我这腿只能好八成,以后怕是干不了重活。我寻思着,咱找个时机办离婚吧,我不能拖累你。”
“程砚!你说啥傻话呢!”闵婉婉急了,“就算腿只能好八成咋了?只要能站起来就很好了!我告诉你,既然结了婚,就不能随随便便说离婚。你要是嫌弃我的话,我这就搬回娘家,不来碍你的眼。”
她扔下这些话,扭头就收拾东西。
程砚也急了,连忙拽住她的胳膊,深深看着她的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委屈了你呀。”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把我娶回家然后又和我离婚,这才是委屈了我。你要是有点良心,你就赶快好起来,把这个家顶起来。我告诉你,就算是我死了,这婚也不能离。”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都从腮帮子滑下来了。
程砚看得心里一阵揪痛,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来轻轻帮她擦泪:“只要你不嫌弃我,咱就不离婚。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话都没说完,就听见堂屋的门响了一声,像是有人进来了。
闵婉婉连忙擦干了眼泪,掀开门帘看了一眼。短暂的惊诧过后,脸就黑了下来。
程砚见她没反应,低声问了一句:“谁来了?”
“是我,李支书。”
程砚的脸色也冷了许多,拳头攥得紧紧的。
闵婉婉冷笑一声:“今天这是刮的啥风,咋把您这么一位贵人吹进我们家来了。”
“要是没事儿,我也不来你们这黑屋子。”
李支书短腿一跨,进了屋。随手把一张大红色的请柬扔在炕上,一脸嘲讽地看着程砚:“后天我儿子就和苏雪结婚了,请你们二位喝个喜酒。料你们家穷得叮当响,也拿不出份子钱来,这顿就当我们请了。”
程砚的脸狠狠颤了一下,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这表情,和见了杀父仇人没啥区别。
眼看着他的手都摸上煤油灯了,闵婉婉怕出啥事儿,连忙挡在他跟前,一屁股坐在那张请柬上:“这李支书都亲自来请了,我俩咋说也得给你们家一个面子不是?”
“还是程家媳妇儿懂事儿啊。程砚呐,你可娶了个好婆娘。”
李支书笑得那叫一个讽刺。
程砚都快绷不住了,恨不得拿起煤油灯就砸过去。
“这还得谢谢您,要不是您,我还找不到这么好的媳妇儿。您告诉李华一声,就说那个名额就当是我送他的新婚礼物,不用还了。”
支书瞬间炸毛了:“程砚你他娘的瞎说啥呢!是不是还嫌腿不够疼啊?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嘴!”
“啥?他的腿是您给打断的?”闵婉婉的表情那叫一个惊诧,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不让走了,“支书,今儿咱们说啥也得把这件事情给掰扯清楚了,不然你今儿个别想走!”
“胡扯啥玩意儿!老子可是村里的支书,打他的腿干啥?你要再拉拉扯扯的,别怪我不客气!”
支书一把将她推开,一甩胳膊,气哼哼地走了。
闵婉婉抬起下巴冷冷哼了一声,“啪”的一下关上了门,还从里面上好了门栓。
支书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愣是不敢回去理论,生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
眼瞅着儿子要结婚了,可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什么岔子。
程砚的脸色都快黑成锅底了,拿着那张请柬恨不得立马撕了。
闵婉婉试探着:“你这几天不能动,肯定是不能去的。不然,我也找个由头不去了?”
“去!干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