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跟秦队长是……
“我刚才都看见了，那姑娘往秦队长身边儿凑的时候，秦队长笑得可灿烂了。”
“对对对，咱跟秦队长训练大半年了，从来就没见秦队笑这么开心。”
“……那姑娘是秦队长对象儿吗？”
“应该不是吧。”
真要是秦队长对象，他们早该知道了才对。
不能没有丁点儿消息。
“待会儿，大家伙再去看看。”
不光是找借口跑掉的战士们在讨论秦萧，在秦萧他们对面儿包饺子的军嫂们也压低了声音，还有人偷偷摸摸笑：“诶呦，你们瞅见没，秦队长笑的可真好看。”
“就是。从来就没见过小秦笑这么开心，就跟快冰坨子似的。小伙子人挺好还有礼貌，就是人冷冰冰的，不好找对象。我住进这儿好几个月了，头一回看秦队长笑呢。”
“这是对象儿，还是妹妹？”
战士们抱着要取的东西回来，江平也拿过毛笔，在秦萧声旁挥毫泼墨。
白夏夏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觉着秦萧和江平都极有才华。
这两个家伙居然还能改换字体。
好厉害的样子。
秦萧素来低调，他也不喜欢在旁人跟前炫耀或是向张扬。
本来春联写一种字体就够了，可小姑娘在，秦萧也忍不住炫耀的心思。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像是小孩子赌气。因为之前白夏夏不相信他，秦萧就多换了字体。
瞧着女孩儿星星眼望过来的模样，秦队长就开心了。
他轻轻抿着薄唇，唇角笑意始终挂在脸上，不曾散去。
江平卡在白夏夏欣赏秦萧书法的时候，也将自己换字体写好的对联拿起：“夏夏，瞧我这副字如何？”
“嗯嗯，特别好。”白夏夏辨别不出书法水平高低，毕竟，她又不是鉴赏大师。
只觉江平一笔一极有风骨，好似铁画银钩，格外大气。
女孩儿竖起大拇指。
江平便笑眯了眼，轻声细语，语调温柔而又缱绻，听起来好听极了：“那你觉得，我和秦队的书法比起来，哪幅更好？”
额……
秦萧正在写对联的最后一字，他笔尖一停顿，笔锋凝滞，漫不经心挪开面前的对联。
黑黢黢的眼神若有似无又冷淡地扫向江平。
他就知道，这几个家伙没一个靠得住的。
江平也想给他捣乱。
江大夫笑容温柔，宛如三月烟雨。
“我看不出来啊。”白夏夏回答的特别干脆利落，她真看不出来。
“你们俩写的都很好。”
“我也觉得。”江大夫一点都不意外小家伙的回答，她对秦队长温和地笑了下。
好似刚才只是随意一问，江平继续低头写字。
秦萧眉目笼着淡漠和冷峻，英俊出众的侧脸格外认真，也继续低头写字。
只是，秦队长这会儿挺憋气——这个没心没肺的小王八蛋！
他不在意，也不关心谁的书法更好。
秦队长只在意白夏夏。
这小王八蛋，一点都不偏心他。
小家伙变了！
秦队长蓝瘦，但他不说，闷骚憋着。
秦萧和江平今天都有任务在身，要写的数量还挺多。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也没工夫搭理白夏夏，很快低下头，认认真真完成任务去了。
白夏夏绕着桌子转几圈儿，从他们身边儿转悠，又拐到了两人对面，百无聊赖双手笼在身后。
今儿个年三十，过年的气氛还挺足。
战士们在食堂里挂上了自制的红灯笼，小灯泡里透出的光都被映成了暖红色。
白夏夏有点坐不住了。
起身想离开去四处溜达。
她刚一站起身，秦萧好似有心灵感应似的，头也不抬，精准压住了女孩纤细的手腕儿：“今儿个大家都忙，你不要去给他们捣乱。”
说着，秦萧跟哄孩子似掏出了零食：“在这坐着，等我弄完这边的事儿，陪你出去玩儿。”
白夏想抱着怀里的小零食，听着青年好似哄小孩儿般的温柔语气，抽了抽嘴角：“……我不会捣乱的。”
她现在是人，谁也不认识。还去捣乱，这不是故意招人烦吗？
“嗯。”秦萧嘴上应下，按住女孩手腕儿的宽大手掌丝毫没有挪开的意思。
白夏夏气鼓鼓地扯开零食袋子。
没办法，谁叫她以前仗着自己是只猫，到处为非作逮坑蒙拐骗。
这种很不善良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矗立在秦萧脑海中，挥之不去了。
不光是秦萧莲，江平也轻声说了句：“先在这儿等我们。”
得，白夏夏彻底躺平。
她在这几个家伙心目的形象是得多不靠谱啊！
秦萧和江平写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写完了。
三个战士取了其中一部分匆匆跑出去送给村民，剩下的得由他们自己个儿张贴好。
基地里忙忙碌碌，白夏夏瞅着来来往往跑过的年轻战士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那一双双眼里充满了期待。
小青之前送来那一拨拨的谢礼，给基地带来了天降之财，让大家伙儿过了一段好日子。
10月份又招了新兵，财政状况肉眼可见地拮据起来。
大家伙儿又少了很多肉食。
白夏夏平时靠着秦萧他们不愁吃喝，还能玩儿的高高兴兴。
一只猫还有津贴，根本不需要担心其他。
这些战士却比不得白夏夏快活。
今儿个是过年，肉菜会很多。
所有战士们都期待的不得了，而且，今天还有很多军属千里迢迢来探望自己的孩子。
平日里，普通军属给他们的亲人送些东西，不能在基地停留时间太久。
基地没地方给外来人住，而且这里是保密单位，普通军属也不可以随便乱走。
今天不一样，□□了一起军属探望，能让战士们阖家团圆。
白夏夏小跟屁虫似的坠在秦萧他们身后，听着耳朵边儿上战士期待地讨论着今儿晚上的菜品，她不知不觉就蹭了过去。
等秦萧和江平张贴完手上的东西，工作告一段落时，发现白夏夏不见了。
这会儿，小白同志正窝在战士堆里，跟他们打成一片，叼着棒棒糖嘻嘻哈哈猜拳呢。
“输了输了！”
最简单的剪子包袱锤游戏，根本没啥好玩的。
但这会儿，白夏夏身边儿却拢了很多人，足有十七八个。
战士们围成圈儿，盯着圈子里蹲着的白夏夏。
等白夏夏又一次赢了，所有人露出遗憾不可思议的表情，也有人无语：“怎么又输了？”
“我赢了。”
女孩儿得意地甩了甩小辫子，将自己攥紧的白嫩小拳头放在嘴边儿，豪迈地吹了一口气儿：“你们这群家伙，都是渣渣。”
“我就不信，我们一个也赢不了。”
“来来来，我来跟你猜。”
只听女孩儿清脆的剪子包袱锤声音和战士们七嘴八舌的加油声，不过片刻功夫，白夏夏成功打赢了所有人。
白夏夏骄傲直起身子，站在好似斗败公鸡的年轻战士们身边，挺着小胸脯，微微抬起下巴：“输了吧？”
“连赢五十多把，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个刚参军或是参军一两年的年轻战士完全搞不懂其中的道理，小白同志手背在身后，一脸高深莫测：“因为……你们太菜。”
“都输了，知道该怎么办不？”
战士们面面相觑。
白夏夏：“不会吧？不会吧？你们可是人民子弟兵诶，你们该不会要出尔反尔耳欺负我这个手无寸鸡之力的小姑娘吧？”
白夏夏露出委屈的表情：“你们组团欺负人。”
战士们：“……”到底是谁欺负谁呀！
等秦队长和江平听着动静跑过去，准备把玩疯的白夏夏揪回来时，正好看见战士们满脸不情愿地喊：“老大好！”
声音稀稀拉拉，战士们有的还纠结着自己是怎么输的。
每个人都连输三局，完全斗不过白夏夏，这不应该啊。
一张张脸上带着疑惑和纠结，还有几个家伙跃跃欲试，想再跟白夏夏来几把。
女孩儿背着手，明显很不满意，皱着小眉头：“干嘛呀？故意糊弄我，瞧你们这声儿，一点儿都不带劲。”
“不服气？”
“废话，我们当然不服气。”
这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姑娘，不光猜拳厉害，小嘴也叭叭叭特别厉害。
“不服气，那你们待会儿继续来，现在，先把承诺兑现。”白夏夏双手环胸，特别有大姐大的范儿：“喊的整齐一点儿，大声一点儿，知道吗？”
“不然，回头我就告诉全基地的人。你们这几个家伙欺负我个小姑娘，玩游戏说话不算话。”
“老大好！”战士们很不情愿地大声喊。
白夏夏很满意：“非常好。”
“大家有猜拳的情分，那就是一家人，从今以后，你们……”
“白夏夏！”秦队长冷着脸。
他才干活干了一小会儿，还没半小时呢，白夏夏就跑来拉帮结派，打算当人家老大了。
“你还想带着他们干什么？”
突然靠近的冷峻声线和急促走来的脚步声让白夏夏和其他战士们都心里一咯噔，一转头，对上了大踏步走来的江平和秦萧。
秦队长心中无言，江平伸出手，默默给白夏夏树了个大拇指。
江大夫心里想，你可真行。
这一会儿没看住，你就跑出来打算拉小弟了。
“跟我过来。”
秦萧握住白夏夏手腕儿，牵着她大踏步离开。
白夏夏边被扯着，还边跟有点儿懵逼的战士们挥手打招呼：“下次我再来找你们玩儿。”
“大家都有捡包袱锤的情意了，以后就是朋友，记住，我叫白夏……”梳着可爱鱼骨辫儿，小脸圆圆的小姑娘被秦队长扯着拽走，一脸依依不舍，很不想离开的样子。
或蹲或站的战士们瞅着小姑娘哀怨离开，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这可爱姑娘是哪儿来的？真有意思。
“她刚才到底是怎么赢过我们的？连赢五十多把。”
白夏夏被秦队长带出几百米，她跺了跺脚，抽出自己的爪：“你干嘛呀？我正交朋友呢。”
秦萧：“……”你这是在交朋友，还是在发展下线，拉帮结派？
“老大？你想篡团长的权？”
白夏夏：“那当然不成。”
秦萧还没开口，白夏夏紧跟着一句：“我不行，白夏夏可以啊。”
对，她还没有放弃当首长的梦想呢。
迟早有一天，猫首长站你们所有人脑袋上，让你们喊首长。
秦萧：“……”你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