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一边说着一边勾勾手指,地上的割鹿刀和刀鞘刷地自动飞入他的手中。
但见刀身雪白如霜,冰寒刺骨,而且刀身泛着金色的光泽,显是天下罕见的神兵。
楚铮试着弹了弹刀身,发出清脆的回响,更有阵阵刀气扩散开来,试试注入长生神照真气,竟也能发出烈焰般的光芒来。
割鹿刀果真名不虚传,能兼容各种真气并自动激发出最佳的效果来!
正好楚铮还缺了把刀,便不客气地收了起来,可惜啊,刀鞘有点太华丽了,嗯,呆会把刀鞘上面的宝石拆下来卖掉,应该就不显眼了。
啊啊啊!秦如韵见他老神在在地抚摸着割鹿刀,根本没回答自己问话的意思,再控制不住情绪了,伸手就去掐他:“快说快说!你不在乎就不能满足一下别人的紧张心态的吗?你知道刚才多少人在为你担惊受怕?”
秦如韵发现自己在这家伙面前越来越难保持平日里那优雅沉静的心态,这家伙在我行我素方面实在比起她来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太容易惹人火大了。
楚铮见程灵素和水笙也望了过来,只得无奈解释道:“他的招式没破绽,破绽在他心里。”
“说人话!”
“简单来说,逍遥侯太过自信,又太过愤怒,偏他又是极谨慎之人,压着怒火也要先用话术来瓦解我的战意与信心,结果反被我激怒。在我布下的陷阱尽数失败后,他又加深了对我的轻视,认为我居然用这样儿戏的手段来对付他实在可笑。”
楚铮把刀鞘上的宝石直接拆了下来抛入储物锦囊,还刀入鞘挂在腰间,续道:“当他一刀斩来,发现我似乎不敢迎击选择退避时,在过度自信和愤怒之下,他决定马上追击我,要将我一举击杀。而阿飞和西门柔奋不顾身的进攻、我举起左手来挡割鹿刀,更是加深了他心中‘楚楼钧已束手无策必死无疑’的念头,偏在这时我放出杀机、冲他神秘地笑了笑,让他心中骤然惊觉。”
“任何人在绝对自信、愤怒的情绪下骤然变为惊觉,心神就会有破绽,连原本天衣无缝的招式也会露出空隙。”
“所以我的飞刀出手,然后,他败了。”
楚铮说得很简单,哪怕是武功最寻常的水笙、程灵素,以及四周埋伏在屋顶积雪里的弩手们都听明白了。
但正因为他说得太过简单,众人望向他的目光才更加充满了惊叹。
因为只要仔细一想,谁都能明白到,看似简单的短短两招交手,当中涉及到的计谋、算计,以及置于死地而后生的胆识,对一切条件的充分利用,哪样不是远超常人的想像?
可以说,楚铮从一开始就设下局来,所谓的毒草、所谓的陷阱、所谓的劲弩,不过都是麻痹逍遥侯的幌子,助长他的自傲自负,而所有的话语都是只有一个目的——激怒逍遥侯,让他心神出现破绽。
特别是最后面对逍遥侯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他距离被逍遥侯斩杀不过0001秒,若是他的飞刀出手稍慢,或者未能把握住那好不容易创造出来、一闪而逝的破绽,现在身首异处的就是他。
换了别人,在这样可怕的生死一线压力下怕会动摇、会畏缩甚至崩溃,但楚铮没有,他只是冷静得近乎冷酷,精确尤胜机器,在距离败亡不过一瞬的最关键时候发出飞刀,一举扭转了形势、反败为胜!
这一战固然远不及与上官金虹决斗那样惊天动地,但楚铮表现出来的冷静与机变,较之与上官金虹、荆无命的那一战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