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郭襄感叹道:“小师弟,这里好美呀,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雪景。”
“你想看的话,每年我都带你来看一次。”
“每年一次太奔波啦,如果等我们老了,还有机会再来看一次就很幸福了。”
楚铮还记得当时郭襄那布满红晕却写满幸福的小脸。
这是两人一段很美好也很难忘的回忆。
“厉害!没想到阿九你这么厉害!”
楚铮并不懂丹青,但阿九竟能将自己的描述如此栩栩如生的呈现在画面之上,还画得如此有意境,一看就有极深的功底,起码是从小就有名家教导的结果。
“少爷,你来试试,我先教你学一些基础的方法技巧,然后你就按着我这幅画来画就行了。”
“好。”
看到阿九画的这幅画,楚铮就暗暗下定了决心,礼物就选这个!哪怕自己画得远没阿九这么好,但正好阿九所说,只要尽力做到最好就好,郭襄一定会很喜欢的。
楚铮一旦决心学习,态度就会无比的认真。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他足不出户,全身心投入到丹青学习中。
“不是这样啦,少爷,你看着,这里要用泼墨法。”
阿九一直坐他旁边不断地指正,有时甚至握着他拿笔的手直接教他画。
感觉阿九那柔软娇嫩的小手按在自己手上,楚铮有些发窘,见阿九小脸微红,但神色无比的认真专注,似乎并无他念。
又想到这可是给他未婚妻的生辰礼物,阿九仍能如此认真积极地教导自己,证明她对自己并无什么男女之情。
如此不避嫌,多半是将自己看成了好朋友或者兄长一类的亲近存在了。
楚铮心中一松,有些高兴,又有淡淡的失落,把心思完全放到学习绘画上,殊不知阿九手心里渗出细微的汗珠儿,显然心里决不像她表面那样淡定。
得益于远远超越人类的精神力,他虽然在艺术方面的天赋远不及武学方面的天赋,也比常人强上不少,在阿九的指导下,两天时间已勉强学会了基本的笔锋粗细、笔墨浓淡、勾勒、细描等技巧。
在第三天便可以正式作画。
为了给他降低难度,阿九甚至在他旁边架了个画架,自己一笔笔地画,然后楚铮在旁边跟着临摩。
楚铮的眼力与观察力极为厉害、对力度和手指的控制已达随心所欲的境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阿九那白晳漂亮的手儿握着画笔移动,然后一刻一眼地跟着操作,居然画了个**不离十。
两人从早上开始画,除了短暂地吃饭休息后,几乎没停过笔,到傍晚时分,楚铮手里的画已成了九成有余,虽有些呆板和缺乏灵气,但看起来已似模似样。
不过这时颜料已用得七七八八,楚铮见阿九小脸上难掩倦意,便干脆提出休息,自己出去采购颜料,顺便买些本地的美食点心。
阿九扭伤的脚儿已好了大半,可以正常行走了,但还不能劳累不能奔跑和施展轻功,楚铮便让她在这里留守,开玩笑道:“阿九,我这画就托付给你了。”
阿九起身伸了个懒腰,笑嘻嘻道:“少爷放心,你的画我一定会好好保护的,画在人在,画毁人亡!”说着顽皮地吐了吐小舌头。
楚铮被她逗乐了,叮嘱她几句,顺手关好门窗才快点离去。
东平县城依然不算热闹,但不时能看到三山五岳、腰配兵器的江湖人士出没,楚铮原本没理想会这些人,但走了没一会,意外地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看。
楚铮不动声色地转过了几个路口,很快就确定有人在跟踪他,跟踪者的武功并不算高,甚至连阿九都远不如,但在追踪方面绝对是个老手。
除了一开始外,他的视线几乎从没直接落到过楚铮身上,而且走走停停,仿佛只是与楚铮恰好同路,如果不是楚铮这样追踪与反追踪经验丰富无比,对别人的视线尤其敏锐的老江湖,很难会发现这个跟踪者。
楚铮微微皱眉。
他现在是易容状态,长相平平无奇,他连腰间的玄霜宝剑都已收回了储物锦囊,走路的动作完全与常人无异,按理来说不应该引人注意。难道是客栈里出手大方了些引起小偷小摸们的注意?
楚铮很快就知道是什么人要对付他了。
前面的街口忽然走出一对抱着婴孩的中年夫妇,站在路中间,正正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两人都是庄稼人装束,男子五十岁上下,形貌朴实寻常,只是一双眼睛凌厉中透着威严,与他的装束绝不相符。女子四十多岁,相貌同样并不出众,眼睛细长,显得有些尖酸冷漠。
两人的身后数步外还跟着三个年轻人,二男一女,这三人却明显是江湖中人,劲装打扮,腰佩利脸。
楚铮停步。
身后随即出现了两个老人和一个黑脸年轻人。
楚铮扫了一眼,左边的老人白发苍苍,脸容瘦削,但精神矍铄,站在那里就像一株扎根悬崖的古松树,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右边的老人是个须眉皆白的道人,背上负着一块黑黝黝的方盘,微带笑容,正打量着楚铮。
年轻人却是四天多前才见过的袁承志,正气势汹汹地瞪着他。
两批人一前一后,将楚铮完全包围了起来。
楚铮见状立时明白了,袁承志找人来寻仇了。
从两个老人的气度判断,其武功绝不下于正道大派的掌门人,前面的那对夫妻的武功同样不简单,任一人都不会逊于袁承志。
再加上袁承志本人,虽然右臂经脉受损,实力降低了两分,依然算是超级高手。
难怪他敢不顾楚铮的威胁,再次来寻仇。
让楚铮奇怪的是,袁承志怎会发现他在这个东平县城?难道是刚好碰到的?看样子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