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禄又解释说:“每位新来的秀女当天都会侍寝,这是府里的规矩。”
他顿了下,思虑着继续说:“奴才见沈小主温婉,长得又国色天香,本来不用说接下来的话。但规矩就是规矩,老奴还是得跟您提醒一下。这‘云深宫’乃是被封了妃的秀女才能居住,若是主子侍寝得不利就得搬出去到厢苑跟其他非妃的秀女同住了。”
沈离又是一怔,听牛禄那头继续解释。
“每年各省送来选秀的女子多如牛毛,太子根本记不住,若是落到了厢苑多半再无可能被封妃了。”
“那厢苑岂不就是冷宫了?”
“倒也不能这么说,不过也很难再出头。”牛禄道:“所以今晚是您唯一的机会,沈小主可得好好把握啊!”
沈离顿感脊背上沉甸甸的,轻轻应了。
她又问道:“太子府现有多少个妃子,都有谁受宠,牛总管能对我说说吗?”
牛禄笑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太子府里受最重礼仪的自然是太子妃了,除此以外最受宠的是敏妃,她虽是侧妃,但太子最喜爱。还有华妃,陈妃跟徐昭仪,她们都很受宠。”
“那她们都难不难相处?”
“这……”牛禄嗫嚅须臾,又淡漠道:“人之交往看的是缘分,难相处还是易相处老奴也说不准。时候不早了,沈主子还是先准备今晚的侍寝吧!老奴告退了。”
牛禄退出了寝殿,沈离将他送到门口,牛禄打了个千,然后快步朝东苑走去。
他脚下生风,显得心急火燎。越过了一处果园后,牛禄来到了“陵春宫”,那里是华妃的居所。
华妃安然地手挑着灯芯,由着婢女为其捶腿,贵妃塌前跪着一个小宫女正为她卸妆梳头。
见牛禄满头大汗,她愕然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让牛总管这般慌乱?”
牛禄惊道:“出大事儿了,云深宫里今天来了一位新秀女。”
华妃不以为然,冷嗤道:“这算什么大事儿,太子府隔三差五不就来一个吗?”
“可是这个不同啊!长得国色天香,秀目鲜眉,老奴自认活了一大把年纪,皇宫里阅佳人无数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
华妃一愕,猛然坐了起来。
为她梳头的侍女没料到她有这个举动,仍在一丝不苟地梳头,结果华妃被拽掉了一根头发。
华妃一巴掌对着那小侍女煽了过去,声音清脆在安静的宫殿里格外响亮。
“不知轻重的狗东西!作死吗!”
华妃柳眉横竖地怒骂。
小侍女哭着跪倒在地,不停地求饶。
“下贱东西,给本宫掌嘴,一直到本宫满意为止。”
听了命令,宫里的其他侍女忙过来将她拉出去,抬起戒尺一下又一下的煽在梳妆侍女的脸上,眼泪合着鲜血沾了一戒尺。
华妃看着,眸光更加凌厉了。
一旁的牛禄冷淡地目睹着“行刑”,说道:“娘娘,按规矩今晚沈离可就要侍寝了,若是被太子看见她十有bā • jiǔ会被相中。”
华妃扫了一眼为自己捶腿的侍女,吩咐道:“翠娥,快带牛总管去找敏姐姐,让她拿主意。”
“是。”
翠娥跟牛禄走后,华妃透过未关的窗看向远处,目光阴骘。
那里正是云深宫。
沈离,任你生得再美艳绝伦,本宫也要让你不得安生。
“柳青,你过来。”
华妃思忖着叫来了自己最得意的侍女,吩咐道:“那位沈主子初来乍到,肯定还没有仆人呢!你过去帮帮她!”
“奴婢遵命。”
华妃阖眸冷道:“知道都该做什么吧?”
“娘娘放心,云深宫的小主三日内必然落去厢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