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中年人的面目却让祁如霜觉得有些陌生。
楚羽嘉没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抬头看了一眼瑶儿,伸手擦去了她嘴角的口水,轻声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记住爹的话了吗?”
小瑶儿三岁开始便没见过娘亲,随着爹爹从北部边境到东部边境足足走了六百里,而后又从东部边境到南部边境四百里,从南部边境如今走到北部边境又六百里。
三年来,一身褛衣,一双草鞋,两柄长剑,这似乎就是他父亲的全部家当,也是她的全部家当。
小瑶儿六岁不到,但这三年与父亲在江湖上飘荡很擅长察言观色。
也许是与生俱来天赋,可更是被江湖险恶这四字给逼出来的。
很难想象,这么小的一个小丫头,就吃过这么多的苦头。
“爹爹,瑶儿知错了……”
虽说爹爹这话不是在训斥自己,只是和颜悦色的说,但还是让小瑶儿的脸上充满了委屈,瞧着就让人心酸。
听见楚羽嘉的话,祁如霜更是面色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楚羽嘉明明可以坐视不理,以他的本事,那罗姓刀客根本奈何不了他。
虽说看似是小瑶儿蹦出来逼得楚羽嘉出手,可楚羽嘉不愿意出手,小瑶儿可能跑过去阻拦吗?
怕是在这刀客出现的时候,楚羽嘉就已经带着女儿走掉了。
祁如霜欲言又止,有些愧疚。
中年人恨不得立刻把楚羽嘉给就地正法了,然后等那些官军来了在摇尾乞怜。
见这中年人的模样,楚羽嘉平静说道:“别急着祸水东引,今天这个局,明显是很早之前就设下了,要不然你们以为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谁会去都城找上你们这月都镖局去边境护镖?”
“如果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对方既想拿你们这三十几颗脑袋充当匪寇换取剿匪的军功,也想逼迫你们家那位大小姐就范,顺势控制住你们镖局,好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做些见不得光的营生。”
“如今看着态势已经很显然了,今天不论怎样,他们肯定要对在场这些人斩草除根。”
“祁二小姐对他们有利用价值,可以在乱局中自保谋求富贵,可你们打算怎么办,现在还不抓紧时间跑路,难道在这里等死?”
显然这中年人刚才并没有听见那罗姓刀客的话,所以在听见这些之后,亦是脸色大变。
中年人望向祁如霜,见到她点头后,先是心死如灰,继而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转头轻声道:“如霜,我赵科自十六岁起便加入月都镖局,二十几年来兢兢业业,可曾做过半点对不住镖局的事?”
“你按理说也应该叫我一声叔叔,叔叔知道你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可这件事涉及镖局百年大计,便是受到了委屈,也要打落牙齿和血吞啊。”
“只要与那王楚格牵上了线,以后镖局不用担心财源,何愁无法崛起?”
“退一步来说,如雪现在不在这里,我们不如姑且先答应他们,等回到都城在与他们翻脸也不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祁如霜听得是目瞪口呆,这赵科以往是何等英雄气概?
在自己小的时候,就和自己讲他那种种豪气干云的英勇事迹,能让她这个二小姐都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