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臣觉得,大王真的不应该在将重心放在对外征战上,毕竟齐国那么大,就算我国倾全国之力与之一战,还能将齐国彻底吞并了么?”
“若是不能,那邺国必将束手束脚,毕竟我们邺国周围的诸侯国并不止齐国这一个,而且每年还要将大笔赋税花费在助手边境上,而现在后晋与我国的关系其实还不明确,一旦齐国与后晋联手,那我国就要将重心放在整个邺国东部,而在西部还要防备姑墨国。”
“如果不生出乱子还好,可一旦生出乱子,那我国便要面临三面夹击的窘境,就算是大王想打齐国,那如今也不是最好时机,现在对于邺国来说,最好的局面就是应该先稳住一边,然后在集中精力应对另一边,以我们现在的国力而言,还不足以支撑我国两线甚至是三线作战。”
听闻他的分析,许多文臣以及宫青当和李普义都连连点头。
这时候李普义也站了出来说道:“现在我国的确士气高涨不假,但实际上对于我国来说,版图有多大并不是重中之重,而是让我国的国力真正得到提升才行,与齐国开战导致我国辛苦经营许多年的商线全部被毁,这已经导致我国经济下降许多,而且大王,如果我国只会盲目的使用武力,连番征战下来,那真的是有些目光短浅了……”
楚羽嘉与李普义这一唱一和,话说的非常重,根本就没有给那些主战派,包括邺王赵岩在内都没给六一丁点的情面。
此刻众人也都忍不住隐隐为他二人担心,尤其是那些李普义提拔起来的官员们。
虽说李普义是邺王赵岩的老师,但这话说的未免太重了些。
果不其然,被扣上目光短浅的大帽子,邺王赵岩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虎目闪烁着骇人的精光,直勾勾地瞪着李普义。
这时,王庭内的气氛立刻沉闷了下来,人们低着头,不敢看邺王赵岩,甚至有些年轻的官员连大气也不敢喘。
不知过了多久,邺王赵岩眼中的精光消失,深吸口气,随后扑哧一声笑了,是气笑的,他摇了摇头,低声嘟囔道:“你们啊,真是那你们没办法。”
谁都没想到邺王赵岩在这时候竟然会说出这句话来,正在众人不知所以之时,邺王赵岩继续问道:“那你俩倒是说说,我们邺国现在该怎么办?”
“接受议和!”
楚羽嘉与李普义答的异口同声。
“与齐国议和,起码可以起到稳住齐国的作用,解决了我们的后顾之忧。”
李普义义正言辞的说道:“而且现在是齐国主动求和,我们还可以提出一些优惠于我们的条件,趁机赚取好处。”
这时候,邺王赵岩扭头看向吴当国,问道:“大将军,现在齐国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如今邺国不论是情报单位,还是全国兵马,实际上都是由吴当国在调遣,此刻听见邺王赵岩开口询问,吴当国便插手回复道:“没有任何动静。”
“齐国出兵不利,回国之后,窦建开与东浩宇这两位将领虽说并未受到惩罚,但却也都被发回原籍,一个去了北部镇守后晋边境,一个去了南部镇守前蜀边境,而大军回到都城之后也都就地解散,现在看来并无重新聚集的态势。”
齐国与邺国的军事方面不太一样,齐国并没有中央军和地方军一说,或者说中央军便是地方军,战争时期军兵聚集,战后军兵回到各自郡府戍守郡城。
“那如此来看,齐国是真心实意的项要求和喽?”
吴当国沉吟了一下,虽然很不想说出口,但还是说道:“如今看来,确实是这样,但臣也不敢保证,齐国是否居心不良。”
战争对于百姓来说是痛苦的,但对于这些权贵来说,便是升官加爵的本钱,虽然今年吴当国已经没有在领兵出征过,但他毕竟是大将军,门下弟子无数,在军中的也有很多。
这些弟子的地位越高,对于他来说也就越有利。
邺王赵岩扭头看向楚羽嘉,问道:“楚将军,你怎么看?”
楚羽嘉也一脸市侩的说道:“这次齐国是打算让我去议和,趁此机会,我倒也想看看,那个差一点被我割掉头颅的家伙,上次去的匆忙,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长相。”
刚才李普义与楚羽嘉的一番话语确实让邺王赵岩的心里确实很气愤,可转念一想,他二人说的也有道理。
而且楚羽嘉的这番似乎是玩笑一样的话出口,倒也让他的心情转好了几分。
邺王赵岩摇头而笑,抬手指了指楚羽嘉说道:“说真的,如果不是前方传来的战报,孤还真不想信你小子能杀进齐国都城,甚至还把齐王那个老家伙差点踢下王椅,既然是你要求的,那孤便同意了,让你去看看那个老家伙到底长什么样。”
“谢大王成全!”
楚羽嘉拱了拱手。
他这种吊儿郎当的模样,倒是让邺王赵岩体验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王,毕竟还是王,注定了要成为孤家寡人,包括他的儿子赵宽在内,收到邺王赵岩那么多的器重,也不敢在邺王面前表现出来这吊儿郎当的一面,而楚羽嘉却敢,这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那座公子府,似乎又成为了那个可以任性而为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