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岩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呼唤道:“羽嘉。”
“大王,臣在。”
“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叫大王了,就跟之前在府里面一样,叫我二伯伯就行。”
赵岩摆了摆手,道:“有句话我一直都憋在心里没有说,但今天我觉得是时候了。”
他第一次没有用‘孤’这种王的称谓来自称,而是用‘我’这个称呼。
楚羽嘉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没有将那个称谓叫出口,道:“大王,如果有事,您尽管吩咐羽嘉便是。”
赵岩做上邺王的位置已经有十几年了,能够称谓一国君主的人,又有几个是普通人呢?
赵岩很清楚,楚羽嘉对自己直到现在也还是有恨意的,自己毕竟是杀了他父亲的那个人,而且也是下旨将他流放的那个人,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开的?
赵岩嘴角动了动,颇为向往的望着远方,道:“你知道么,我直到现在都非常怀念当初与你父亲一起东征西讨的日子,也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我身陷重围,第一顺位的大公子也就是我的那个兄长下令不许任何人来救我,是你父亲甘愿冒着被砍头的风险,领兵八百冲破敌阵将我救出来。”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认定了,这个人就是我一生的兄弟。”
赵岩咬了咬嘴唇,看了眼赵宽,道:“宽儿啊,爹不想跟你说别的,今天就只想告诉你一句,我们赵家欠楚家的,欠他们八十三条人命,你爹我这辈子是还不清了,接下来得靠你来还了。”
一听这话,赵宽与楚羽嘉直接都跪在了地上,面朝赵岩拱手无语。
赵岩轻轻一笑,说道:“以后,不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许慢怠楚家,更不许慢怠楚羽嘉,只要这邺国还是我们老赵家说的算,那楚家的荣华富贵,便不可少一日。”
“儿臣,谨遵父王教诲……”
当听赵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赵宽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知道父亲今日说出这些话意味着什么,更知道今日为什么父亲单独把他们两人叫到这个地方来。
赵岩点了点头,这才挑起眼帘看向楚羽嘉,道:“羽嘉,今日不是邺王在和你说话,而是你二伯伯在和你说话。”
他指了指旁边的赵宽,道:“你这大哥哥虽说有些本事,但毕竟他要坐在哪里,很多事情他看不见,他也听不见,日后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只能靠你们前二十年的交情来维系。”
“而且也要谨记一句,日后你们切不可出现如我和千文那般的隔阂,更不可兄弟阋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