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庆园那一场诗会之后,清音发现烟儿这丫头做事常常心不在焉,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就坐在一处发呆,唉声叹气,连最爱吃的零嘴也不吃了,有时候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跑到了哪,清音知晓是那李钰的缘故。
萧成和她说,他试探过李钰,那小子有个心上人,他和那姑娘第一次见面,是因为他丢了给母亲看病的二十两银子,被那姑娘捡到了,那姑娘心善,为了把银子还他,她守在原处等了他许久,后来又在街上买牛肉饼的时候重遇了。
根据他的描述,清音知晓那姑娘是烟儿不差了,看样子那李钰是真心的了,这李钰的家境不是很好,怪不得还没有亲事找上门来。
这么想着,清音便对坐在她旁边的萧成说了出来。
萧成刚拿起茶杯,又轻轻放下,看着她微笑道:“也不是没有亲事找上门,前不久副都御使施仁寿便找过他,只不过人家是希望他入赘,不过被李钰拒绝了,那小子是家中独子,李家还要靠他延续香火,他哪里肯去入赘。”
此处是天香酒楼,位于贵人街,清音与萧成在街上相遇,萧成邀她到酒楼坐坐,刚好她有事询问,便同意了。
听到萧成的话,清音微点了点头,然后凝眸道:“烟儿她无父无母,年纪还小,才十五岁,所以有些事只能我和白玉帮她操心,但这事我也不知晓该不该管,该管多少。大人,你是我信得过的,有些事我也不瞒你,前几天,李钰那小子偷偷摸摸跑到红袖坊来找烟儿,少年人容易感情用事,就怕做出什么事来,那小子又不肯负责,那吃亏的可不就是烟儿。”
而且那李钰虽是寒门子弟,但到底是个状元郎,前程不可限量,烟儿不一样,她是红袖坊的小丫鬟,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变成千金小姐,两人差距太大,要做夫妻只怕难,她又不想烟儿给人做妾,但这些话清音没有对萧成说。
萧成订的是雅间,很安静,并不担心他们的谈话被人听到。
萧成见清音看着自己,欲语还休的模样,严肃的脸瞬间有了笑意,“你可是想让我做点什么?”
清音亦笑了下,诚恳道:“你说李钰家中只有一个生病的母亲,并无长辈在身旁,他是沈大人的得意学生,你与沈大人又交好,可否充当一下长辈,帮我去敲打一下那小子,如果他真对烟儿有意,便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走进来,给一个说法,钻穴逾墙,偷偷摸摸非君子所为,且有失他状元郎的身份。”
萧成并没有考虑此事,而是很干脆地应:“好。”
言罢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不过没片刻,他便意识到不该如此,微笑了下,而后举止泰然地转开目光。
清音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却没有显露任何情绪,“多谢大人。”
这段时间清音和萧成的关系更友好了,两人在他人的宴会上碰过两次,私下也见过几次,不过两人都是正正经经的聊天,从来不涉及暧昧话语,也无出格的举动。
因为她心静如水,便能感觉萧成在她面前常常在压抑着什么,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有些坏,明明知晓萧成对自己的心意,却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模样,欣赏着这个从来不会讨好女人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压抑内心的情愫,表现得对她客客气气,连多看一眼都担心失礼的模样。
真是个闷骚的男人。清音一点都不可怜他,反而觉得他该,谁让他装了那么久,但一想到他其实帮了她很多忙,清音又觉自己这样的想法不对。
总之,这次的主动权在于自己,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她与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