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望着庭院萧条之景,想到白玉不知晓过得如何,冷艳的双眸忽不禁变得黯淡,唇间发出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
“清音,你呆站在外头做什么,冻死人了。”
烟儿不知打哪里冒出来,一边搓手,一边呵气,小脸冻得通红通红的。
清音神色有些消沉,“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姑娘,也不知道她在安阳过得如何,之前写的信也不知道她收到没有。”白玉的事清音也只能和烟儿说说了。
一提起白玉,烟儿情绪也有些低落起来,“那里有沈大人呢,沈大人应该会照顾好姑娘的。”随即又想到自己和李钰的事,脸红了红,“清音,你说姑娘知道了我和李钰的事会不会怪我?姑娘都没有同意呢,我……我就答应了李钰的求亲。”
清音指尖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好笑道:“怪你什么?姑娘巴不得你赶紧嫁出去,省得还得养着你,得花费好大一笔钱呢。”
烟儿见她调侃自己,撅了噘嘴,脸上露出不高兴之色,又因为谈及自己的婚事,而感到有些害羞,便气呼呼地瞪了清音一眼,“你也学姑娘取笑我,我不想和你说话了。”言罢气呼呼地离去了。
清音不由莞尔,随即又是莫名的一声轻叹,回到屋中,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之后,仆人送上来早膳,烟儿因为生她的气,不肯和她一起吃,自己一个人吃去了。
清音只能自己一个人吃,坐在桌前,忽觉屋子有些闷,清音起身去开了大门,
却见走廊那头,柳飘飘风情袅娜地行来,清音停留了脚步,而后又跨出门槛,站在廊下。
及走近,清音注意她脸色不大好,一副受了气的模样,不似以往的笑意盈盈。
清音近来与柳飘飘亲近许多,见状不禁直接地问:“飘飘,这一大早的,谁给你气受了?”
柳飘飘眼波转动,带着一股愤意,满腔的气没处发泄,“给我杯茶,我灭灭火先。”言罢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她的屋中。
清音怔了下,站在门口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走了进去,屋内的炉子上烧着热水,已经煮开了。
清音走过去将热水拿下,又取来上好的茶叶,给柳飘飘泡了盏茶,递给她之后,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又提醒她道:“你慢点喝,可小心烫。”
柳飘飘端着茶盏,看了眼桌上的食物,说道:“你吃你的东西,不用顾着我。”
清音拿起筷子,忽又放下,犹豫了下,问:“飘飘,你可是与陈先生闹别扭了?”
柳飘飘喝了口茶,心里平静些许,听闻清音的问话,她心里顿时又来了气,“清音,我作为过来人与你说一句,这些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你那萧大人和他是一丘之貉,也不是好东西。”
她这话一出口,清音便知晓,她和陈左生真闹别扭了,清音从未见过柳飘飘如此动怒的模样,想必这次定然不是小打小闹,毕竟连带着萧成都给骂了。
柳飘飘乃是直言快语之人,清音也不委婉的问了,开门见山道:“陈先生他怎么你了?”
柳飘飘闻言心顿时像是堵了根刺一般,美眸微红,“那混蛋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被我发现了。”
清音愣了下,心中却不是十分惊奇。
阵左生乃名士风流,家中巨富,又生得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后来遇见柳飘飘之后,多少女人对其芳心暗许,而他原也是风流多情一浪子,后来遇见柳飘飘后,也不知怎的,收敛了风流性情,终日只在她身上费功夫,鲜少再去拈花惹草。
不过像他这种风流男子,要他真正浪子回头,只怕很难,清音心中这般想着,却不敢说出来,见柳飘飘有些难过的模样,清音小心的问:“飘飘,你会不会是误会什么了?”
“我怎么会误会他?证据都确凿了。”柳飘飘妩媚的脸庞满是愤怒之色,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清音,憋屈道:“你自己看,这是那个女人写给她的,前几日我便觉得奇怪,他身上多了一股我从未闻过的脂粉香气,今日可让我找到了他偷腥的证据,他还贴身珍藏着这东西,你说我怎么误会他?”
清音打开那信,里面写着一首词,清音低声念道:“愁来茶水弗沾喉,单为情郎心里忧,天涯海角,想到尽头,寸心千里,何时聚首,小阿奴奴望得眼穿郎弗到,只见白云明月两悠悠……”①
清音看完也不知该怎么说了,她有些同情地看向柳飘飘,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但柳飘飘越想越来气,不禁冷笑道:“我知晓红颜知己多,但老娘入幕之宾不少,当初看上他,不过是因为他chuáng • shàng • gōng • fū比别的男人要好,真以为他有多大能耐?”
清音到底经历得太少,听到柳飘飘如此直白地说出这种话,脸微微一热,也不好附和她。
柳飘飘仍自顾自地说着,“他既然朝三暮四,我就踹了他,这世上男人多的是,真以为就他一个香饽饽?”
将所有心事吐露出来之后,她感觉畅快了许多,脸色也平和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