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半个月,萧成皆忙于公案,为了绣娘被害一案,更是日无暇晷。
根据清音提供的线索以及他现场勘察时做出的判断,萧成让人排查了去过李裁缝店铺的客人以及与李裁缝一家认识的人,却一无所获,又审问了许英元,许英元认识大多是是文弱书生,亦不认识什么体格健壮,手脚灵活敏捷的男人。
萧成又派衙门里的几名差役乔装打扮成普通老百姓去市井各处暗暗查访行踪诡秘,偷偷变卖首饰的人,绣娘其母留给她的一对翠玉簪子被盗了去,而在许英元的房间里并未搜到那对簪子。但李裁缝坚持认为是许英元杀的人,并将玉佩盗去藏到了别的地方。
未有确凿证据证明许英元并非真凶,因此许英元仍关押在牢房中,但他的好友可以作证,他当夜的确是喝了酒,而住在许英元隔壁的乃是一窑妓,当夜她接客时亦看到许英元踉踉跄跄地回了住所。
红袖坊那边近来生意不错,但清音为了不增加官府人员的负担便没怎么出去,偶尔出了几次,便会有萧成派来的人跟着,清音心中感激,她听闻萧成这半个月来东奔西走,席不暇暖,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前几天清音在街上撞见他办案,两人并未有机会说上一句话,只是她看到他瘦了些许,英俊刚硬的脸上有些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
清音想到这段时间萧成对红袖坊以及对她的照顾,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虽说两人已经表明没必要再见面,但萧成也说过,在案子未告破之前,他还有需要她的地方,既然如此,她就算去见他也无妨。
烟儿寻着一股扑鼻的香味走进小厨房,然后看到在里面忙着熬汤的清音,小脸布满了惊讶。怪不得她今天一早让人去买了诸多食材。
只见她穿着一身水绿色素雅的衣裙,挽着简单的发髻,手上套一副银臂钏,一改其冷若冰霜的气质,多了几分温暖的人间烟火气,烟儿没想清音这双手竟然也会熬汤,她还以为她只会写字画画呢。
烟儿凑过去看她那纤细白净的手抓起一些药材,放进瓦煲里,笑嘻嘻道:“清音,你怎么突然间下起厨来?”
清音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脸上不见异色,语气平常地说道:“听闻这些日子萧大人吃住都在衙舍,衙舍的伙食不怎么样。”
烟儿顿时明白她这汤是给萧成熬的,前天她和清音一起出门的,看到了萧成,他看起来很忙,而且瘦了些,这京兆尹果然是不好当。这萧成明明是世家大族之子,想要什么有什么,不知晓为何要当这京兆府尹?看他那好友陈左生,人家日日在庆园游山玩水,与美人吟风咏月,不知多风流快活,独他日日东奔西走的办案,宵衣旰食辛苦可知。
烟儿并没有揶揄她,已经恢复圆润的娇俏小脸带着些许严肃之色,她点点头赞同,“萧大人救了你,给他煲个汤不为过。”
烟儿闻着那飘出来的阵阵诱人香味,禁不住咽了咽口水,严肃的脸瞬间崩了,她笑盈盈道:“清音,有没有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