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扶风又嘱咐林泉,要虚心接受张文成的教导,继任之后不要改变张文成的治城策略,林泉恭敬遵命。
林泉走后,韦扶风回到书房式的居屋,静心片刻,之后斟酌一下,走去案后取纸笔,书写了聘书和一封书信,在聘书上加盖黔中节度使印,扶风侯印。
放下笔,韦扶风出去用饭,饭后回到了居阁,收起案上晾干的书信,封入一根竹筒,用火漆加了封印。
做完后他洗浴,晾干后睡了,睡的很沉,他的心神劳累不堪。
次日,日上三竿,韦扶风醒来,睁眼看见窗光不由一惊,忙坐起,缓了一下神,嘴角苦笑,自己竟然成了惊弓之鸟,还以为身在险地。
镇定的下榻,喊了一声,门外有一个护卫提水走入,侍候韦扶风洗漱。
韦扶风洗漱之后,与护卫们共食,他此时的行为类同于身在军中。
饭后漱口,韦扶风穿了一件蓝袍,拿了竹筒去见铃儿。
有个护卫提着一只小木箱,不起眼,但明显很重,却是张文成连夜筹集的一百两金子。
铃儿是独自跟来的,居屋外也有十名护军守夜。
抵达驿馆之后,韦扶风竟然不再见她,让铃儿的芳心惶惶难安,询问护军,护军客气的告诉大人在会客。
熬了一夜,翘首企盼的铃儿,终于盼来了韦扶风出现。
一见面,韦扶风发现铃儿眼圈略黑,容颜有些憔悴,见了他明显的拘谨。
“铃儿,你怎么啦?”韦扶风关心问道。
“郎君为何不让我见?”铃儿听了关心话语,立刻宽心的委屈轻语。
韦扶风苦笑,道“昨日会客,之后就睡了,直至日上三竿才醒。”
铃儿轻哦,道“郎君是太过疲乏了。”
韦扶风点头,道“现在你就回去,这是给雯儿的书信,你要完好的交给她。”
铃儿接过竹筒,看了一下,耳听韦扶风吩咐道“郑鑫,你领队送她回去,记住了,我是涪州刺史。”
“诺!”一名十将护卫军礼恭应。
“郎君,我走了。”铃儿欣喜道别,苦熬了一夜,几疑再难回去。
“乘船不要露面,让属下应对。”韦扶风嘱咐道,铃儿点头应承,拿着竹筒离开了。
铃儿离开后,韦扶风依然用涪州刺史的名头离开黔州,藏身船舱去往了涪州。
同一时间,田雯儿和雨儿走入奴场,昨日她们来过一次,没有找到中意的女奴,今日再来主要是解心烦,等候回音的过程难熬。
奴场位于城中最北角,事实上还有牲畜场在奴场外围存在,想入奴场必然经过牲畜场。
两者事实上是一个商地,牲畜场范围买卖牲畜和猎物,奴场买卖奴隶。
田雯儿和雨儿走入牲场,用手巾捂着口鼻,后面跟随六个身强力壮的僚人族奴婢。
牲畜场的气味难闻,走入奴场好一些,奴场里一座座简陋竹棚,也算整齐不乱,竹棚里是奴隶,卖主站在竹棚敞口外。
“这位贵人,我这里有壮年的雄货,雌货。”一个卖主态度卑微的向田雯儿喊道,田雯儿恍如未闻的走过。
“小姐,买十个壮奴。”雨儿小声说道。
“我嫁给溪洞首领,多些壮奴陪嫁有用,嫁去黔州,郎君是节度副使,那就不妥。”田雯儿回应。
“去了黔州,也是需要人力种田,不然怎么养活家里的人口。”雨儿小声驳说。
田雯儿没有回答,她想过日后出嫁的生存问题,她与雨儿的想法不同,嫁去黔州,不能指望种田。
郎君若能雄霸黔州军政,养家不愁,若只有官职俸禄,应该借力官权经商。
走动中,不时有卖主询问,田雯儿不予理会,贵货都在最里,忽一个谄媚的女音喊道“五小姐。”
田雯儿止步扭头,看见一个圆脸妇人,三十出头,模样有几分姿色,她随口回应“是你。”
“是小妇人,听说五小姐昨日来过,小妇人正想斗胆登门。”圆脸妇人恭敬道。
“比上次的好吗?”田雯儿问道。
媵奴玉兰,两年前这个妇人卖出,媵奴牡丹,田雯儿生母买了送她的备嫁,当年的田雯儿九岁,牡丹十岁。
雨儿和铃儿是附庸部族首领女儿,田雯儿十二岁时,由父亲撮合在一起,同嫁一夫的姐妹联姻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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