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体型大,就像一头牛,快速撞上去,碰到的却是一只同样生硬、有力的狗头,顶在他胸腹部位的柔软处……
五脏六腑一阵翻滚,疼的他心尖尖直哆嗦。
可面对何长安,面对斩妖司两三百号属下的面,张议潮忍了。
深吸一口气,脚下使力,再次向前撞去。
何长安看的仔细,这个张议潮,阴险的很,竟然将两只拳头、胳膊,都遮掩在胸腹部位……
‘看样子,刚才把这位爷给撞疼了……’
何长安一声低吼,脚下使力,猛然向前射出。
在临近张议潮的拳印之际,何长安突然来了一个铁板桥,几乎双膝跪地,后脑勺紧贴着地面,就从张议潮的……kua • xia一掠而过。
在穿过张议潮kua • xia的瞬间,何长安一个‘后空翻’,借着惯性,悄然运转炼气士的御剑法门,两只脚像蝎子弯曲的尾巴,重重的在张议潮后心部位,踢了出去。
紧接着,他的身体在空中,犹如一条游蛇,随意弯曲,在快速跌撞向前扑出的张议潮背后,轻飘飘印了一拳。
张议潮一招失算,本来就算是硬扛何长安一拳一脚,根本就没什么事,最多也就看起来狼狈一些,偷偷吞咽两口热血而已……
不料,何长安太阴险,不讲武德,不敢正面相撞也就罢了,还借势给他一脚、一拳,让他巨大、结实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继续向前撞出去。
张议潮一个万斤坠,强行落地。
他刚要转身,何长安第二拳又印了上来。
没办法,他硬扛着挨上一两拳,也要转身回来。
否则,就只能来一招‘懒驴打滚’,方能避开何长安的攻击。
这小子太阴险了,明知道自己绝对不会使出懒驴打滚那样的招式,硬是又打出了第三拳、第四拳。
何长安全力以赴的一拳之力,就算不能让张议潮重伤,但起码让他的气息开始凝滞不畅,五脏六腑一阵翻滚,疼的他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严重低估了何长安的‘古拳法’,就是那种一拳接着一拳,一拳比一拳重,一拳比一拳快的……古拳法。
何长安阴了张议潮一招,先在张议潮背部、腰部打了四拳后,便再没停手。
一拳紧接着一拳。
一拳打出,张议潮来不及反应,另一拳已然印在身上。
何长安就像一片粘稠的鼻涕,粘在张议潮身上,不管不顾的,一拳接着一拳,拳拳到肉、拳拳入骨。
……
于是,半个时辰后。
斩妖司院子里,出现一个人形深坑。
张议潮,这位斩妖司排名第三的高手,武夫三品境,竟然被何长安一顿拳头,硬生生的给打进泥土里两丈深。
张议潮还在使劲挣扎,试图摆脱何长安这个小辣鸡,却始终不得其法。
正所谓,伤害不高,侮辱性太强。
就算被何长安缠绵在身上,一拳接一拳的打进泥土,实际上,他对张议潮的伤害并不高,最多也就是让经脉破裂七八处,断了十几根肋骨,吐了几碗热血的样子。
这种伤害,对张议潮来说,也就是半斤丹药,卧床调养一两个月,便能恢复个七七八八。
毕竟,武夫三品境高手,肉身打熬接近‘金刚不坏’……
“小子,差不多就行了。”
正在何长安埋头狂打、心里其实挺后悔的时候,郑公一步跨出,出现在人形深坑边,摇头苦笑着说道:“切磋武艺,咋还打上火了……”
“何长安,住手吧。”
何长安却继续捶打张议潮,口中气喘吁吁的说道:“不行,我打不过张头儿……”
“一旦他老人家脱困,一拳就打死我了。”
张议潮被按在泥土里,听到何长安的话,心中破口大骂:‘狗日的何长安,阴了人还装糊涂,看老子起身后如何捶死你狗日的……’
急怒攻心之下,张议潮眼前一黑,竟昏迷过去了。
郑公脸色一僵,心知何长安所言,其实也是实情。
以他看来,要不是何长安耍心计,阴了张议潮一把,让人家连续攻击再没有还手机会,何长安哪里还有机会?
“议潮,你起身后,不得寻何长安的晦气,可否?”郑公温言说道:“毕竟你们两个人是切磋工夫,又不是生死相搏……”
“对对对,这是切磋工夫。”何长安一边挥舞拳头,一边连连点头称是。
嘭嘭嘭……
听着拳头没完没了的轰在张议潮背上、腰上,郑公觉得自己的腰都有点疼。
这个何长安,武夫四品境修为,竟然能压着一位三品境高手往死里打,让他有点爱不释手。
‘嗯,这小子,不错嘛。’
‘红袖那丫头,果然没看错,这个何长安还真是有点本事……’
‘只可惜,他跟那个吕疯子、剑修阿飞关系好……’
“郑公,您给张头儿张大人说说,让他起来后别打我啊。”何长安喘着粗气,再一次服软:“我真的打不过张头儿啊……”
“好,我答应你。”
郑公一把将何长安抓出来,远远扔出去,口中说道:“议潮啊,咱说好了,你出来后可不能再打了。”
“上来吧,议潮。”
“嗯?不会吧?晕过去了?”
郑公略感诧异,伸手虚抓一下,将张议潮从人形大坑里‘抠出来’,脸色突然变了。
这是……被人打残了?
他伸出一指,轻轻搭在张议潮的手腕处,散出一缕清气,略微感应一番,不由得摇头苦笑。
郑公提起昏迷中的张议潮,一步跨上镇妖塔。
“咳咳……”他轻咳一声,突然失笑,“何长安那小子,下手太黑了。”
“议潮被他打成重伤,没有两三个月,估计爬不起来啊。”
正在埋头做针线活儿的郑红袖噗嗤一笑,抬起头来,有些嫌弃的看一眼昏迷中的张议潮,淡然说道:“我就说过,武夫三品境,就是个辣鸡。”
“义父,你输了。”
“哈哈,胜负乃兵家常事,”郑公打一个哈哈,取出一枚丹药,撬开张议潮的嘴喂进去,“何长安那小子有些古怪……
而且,还是吕疯子、剑修阿飞的半个学生,你带出去后,可千万别出事。”
“另外,红袖啊,你想打死谁?”
郑红袖侧头,认真想了想,嫣然一笑,道:“等我打死后,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