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全然冰雪的世界。
视线内所能看到的一切全都冻上了,花花草草房子道路,从底下到顶上,晶莹剔透的都成了冰雕。
这边的情况还稍微好点,冰也不太厚,已经有士兵铲出了一条临时的通道。
陈信叹息道:“内城淹的最深的地方,估计得有五六米,全冻住了,这种天气,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麦修斯附和道:“是啊,从未听说过。”
说着话,车子便开来了,稳稳的停在了几人面前。
陈信:“上车吧,我带你们进去看看...只是也没办法走的太远。”
麦修斯摇头道:“就不麻烦陈队长了,我们简单转转...这边更离不开你,就不多麻烦了。”
这话也的确有道理,事发突然,不仅有民众需要安抚,军心更需要支柱。
他的确是走不开。
便也没强求,只又交代了几句,并叮嘱一定要小心云云。
当下便由顾景开着车,两人往内城中驶去。
新装了防滑系统的厚实车轮缓缓轧过冰面,咯吱咯吱的声响,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车印。这冰冻的是真结实。
车里暖风开到最大,温度却也一直上不去,最多能稳在十来度。
两人披着毯子,仍然冻得鼻尖发红。
虽说都见过些世面,但越是往内里行走,便越是震惊的说不出话。
冰面起地得快两米,犹自保留着浪头窜高的雏形。
很多建筑只剩一个房顶,还有的例如汽车、被冲倒的树木以及各种杂物,都被冻成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样子。
而那些吃人的怪物,有的被冰封在底下,有的冻了一半在上面,犹自挣扎的挥舞手臂,眼珠子还能转,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生命力倒是顽强。
走了没多远,天空突然阴沉的又下起了雨。
顾景手贱,伸出车窗试了试,又哎哟的叫着缩回来,定睛一看,手背上已经被割了许多口子,正渗出血来。
他喃喃道:“活见鬼,天上真的下刀子了。”
麦修斯却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一直四处看,似乎是在找些什么。
小少爷便问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麦修斯摇头:“没什么。”
又道:“从前面左拐,直接去水库。”
“好。”
水库在外城区,本来道路宽阔好走,如今冰面高低不平,又凭空多了许多阻碍,速度反而提不上去。
而就在路过一处转角时,顾景突然睁大了眼睛:“那是...阮鱼!”
麦修斯急道:“哪里?”
“那边!楼顶上坐着!你看是不是!”
便顺着所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一座高耸的大楼顶端,依稀是站了个人。
那人穿着白色的衣服,长头发飘啊飘的,乍一看上去确实很像,但到底是离着有些远,也不敢绝对确定。
麦修斯:“开近些,快开近些!”
他叠声催促着,探出身子趴在玻璃上,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
顾景开着车,犹自发出疑惑的声音:“阮鱼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怎么来的?”
“你先前说对上了,到底是什么对上了?”
“喂,你好歹解释清楚啊!”
麦修斯:“...这些都不重要,回头说。”
他话音未落,从天而降的巨大冰块突然落在前方,轰然的响动中溅起无数碎屑,车头都被砸的凹陷进去,车玻璃也碎了。
两人俱都吓了大跳,脸都白了。
这要稍微再偏上那么一点儿,就成了铁饼和肉泥。
又看了看距离,离着也不太远,索性一咬牙:“下车,跑过去!”
天上下着冰片的刀子,便将毯子作为遮挡,两人互相搀扶着,总算迈进了那座大楼。
大楼是商务楼,应该是新建好还没被投入使用的那种,招商的横幅歪着挂在墙上,厅里的一角还对了许多建筑垃圾。
麦修斯:“...哪里有个铁锹,你拿上。”
小少爷:“要那个做什么!”
Alpha耐着性子解释:“虽然这边人少,但万一有感染者,你想赤手空拳的跟它打吗?还是觉得我能保护你?”
说着,抬了抬吊在脖子上的胳膊,又伸了伸瘸了吧唧的腿。
让伤员挡在前面,你也好意思?
小少爷:“......”
默默的将铁锹捡拾了起来。
......
大楼一共有三十多层,好在电梯还能运转,便忙不迭的坐着,一路来到了顶楼。
顶楼风大,麦修斯刚打开阁楼的小门,便被带的一个趔趄跌在地上,恰好撞上了本就带着伤的肋骨,差点当场厥过去。
趴在那里缓了好久,才在顾景的搀扶之下,满头冷汗的爬了起来。
这番折腾,命都掉了一大半。
那人在大楼边缘站着,听的声响,转头看来。
她身形高挑,长发懒散绑着,被风吹的有些纷乱,眸色深深,精致的面庞上表情十分平静。
麦修斯激动道:“阮鱼!”
一嗓子喊出声,却立刻惹了祸事。
刹那间,仿佛感应到对方那糟糕的心情一般,天色剧变。
原本只是风大,现下却立刻乌云笼罩闷雷滚滚,以omega的立脚点为中心,立刻就起了一层冰,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外蔓延。
与此同时,刀子一般的冰片也簌簌落下,像是要将人活活给插成筛子。
两人连滚带爬的往回跑,退回小屋里将门锁死,才勉强逃过一劫。
顾景觉得脸上生疼,伸手摸去,全是细小的血口子。
他有点吓傻了,嘴里结巴的道:“那、那是阮鱼?”
“她是异能者吗?为什么会结冰?不对,根本没有这个属性的异能者...”
“这是阮鱼吗?你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