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刚进了照影阁,几个莺莺燕燕便围了上来。她们见皇帝风度翩翩、穿着看起来非富即贵,原本想上来大献殷勤,然而……
在看见皇帝身上背着一个人后,她们面面相觑了一番,都偷偷地往旁边迈了一步。
“这位公子,”穿着金红衣衫的老鸨迎了上来,她瞅着皇帝背上的人,不知道情况,不过还是保持了自己的营业台词,“公子是打算……”
“要一间最好的客房来。”皇帝看也不看旁边的人,直接道。
“这……公子……”老鸨欲言又止,最终道,“咱们这儿不能外带酒水……”“外带酒水……”皇帝愣了一下。
他看了看身边拿着帕子捂嘴的莺莺燕燕,非常迅速地弄懂了老鸨的意思。
“靠,外带酒水……我,这不是我酒水……”皇帝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接着便是恼羞成怒,“你们不要看谁都觉得他们之间有某种不正当的关系好不好!我背上这个是我的朋友!”
老鸨:“哦,朋友……”
皇帝:“他脚崴了,房间开好后,你们取些治跌打损伤的药膏来,要最好的!我不差钱!”
说着,他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自己的腰间。
看见他这幅“爷不差钱”的模样,原本已经对他失去兴趣、意兴阑珊着要离开的姑娘们纷纷转过了头来。
她们原以为此人是看上了旁人,不仅如此,还非常不给面子的把外卖带来了食堂。不仅如此,带来的这个外卖还不是个女的,还是个男的,简直就像是在言情频道里开耽美文,堪称砸场子。不过事已至此,她们也不是偏要勉强的人。然而如今……
原来这两位爷是朋友啊!
零倍的收益顿时变成了双倍的快乐。几个姑娘看着皇帝鼓鼓囊囊的荷包、煤老板式的花钱方式,顿时摩拳擦掌,下定决心要哄他买酒打赏,把他的钱袋子掏空。
“除了药膏,还有药酒,也多来一些。”皇帝又想起了什么,嘱托道,“不在乎价钱,越贵越好,越多越好!”
老鸨眼前一亮:“好!爷,既然您这么说了,奴家必然为您准备好咯……”
皇帝瞅着老鸨谄媚的神色,他隐约觉得这幅表情很不对劲,然而作为一名穿越前的男大学生,他尚不知道酒托与社会的险恶。皇帝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便安排去吧!”
老鸨连忙去找了掌柜的来,低声对掌柜的道:“今晚来了个冤大头,快宰。”
“月娘,”掌柜的瞧了瞧册子,为难道,“今晚最好的上房都给出去了。小满之夜,天女游街,上房早就满了,如今……”
他瞧了瞧册子,突然眼前一亮道:“正巧,四楼还有两个房间。四楼有风花雪月四间天字号房,花阁对着街道,今日被人租下了。雪阁今夜被富商包下,如今还剩风阁与月阁。月阁按照惯例是留给天女与她今日的入幕之宾的。风阁,正巧在月阁对面,花阁旁边,隔着一段距离。”
老鸨看着皇帝思量了片刻,最终道:“看着这位公子也不是一个爱生事的,四间房之间也隔着一段距离,既然如此,便把他安排到四楼去。”
不过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了花阁中的那名男子,于是八卦道:“说起来,花阁里那位爷,当真是一掷千金、直接给租下了三个月的天字套间?”
掌柜的点点头,道:“那人似乎是从北边来的富商,说自己就喜欢这种繁华之地,有美人又有美景,于是长租了下来。”
他见老鸨眼里浮现出慕艳之色,直接道:“这些公子哥儿、富商有什么想法,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咱们呐,看不懂,也别总想着去搞懂。他们爱怎么花便怎么花,咱们要做的,便是把他们手里的钱揣到自己的腰包里,咱们要专注的也只是这点,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老鸨一个激灵,把自己从好奇里抽了出来。
她虽然很好奇住在花阁中的那位公子,不过烟云坊向来是京城最鱼龙混杂的几个地方之一。烟云坊消费高、格调也高,其中来来往往的客人非富即贵,有靠着刀口舔血过活的刺客,也有各处行脚的海外游商。男人在烟花之地面对着温柔解语的女人,往往嘴皮子松快,因此听说,这里甚至还有别国派来的间谍,专门在这里从达官显贵的嘴里窃取、偷听大景的机密。
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就不能有太多的好奇心,追究客人的身份,更是大忌。
老鸨非常迅速地便替两人开了一间上房。上房位于照影阁的第四层,要爬上去得费一点力气。老鸨请了几个护院的来帮忙,皇帝却摆摆手拒绝了。
他背着周逊拾阶而上,周逊趴在他的脖颈里,突然轻轻地说:“皇帝是何时发现我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