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上官明镜眼睁睁地看见周逊正对着一个正在被审讯的犯人笑,不禁抖了抖,小声对贺凉道:“这……周公子怎么笑得这么诡异?”
贺凉:……
“对了,”周逊转向陆显道,他知道这人才是这三人中的那个话事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你想去看看你曾经的牢房?”陆显道挑挑眉。
周逊也不讳言:“是。”
“啊呀!”上官明镜惊了,“你好不容易从那里面出来,怎么又要进去看?”
周逊笑着摇摇头,没说为什么。陆显道则说:“你被关着的,是要再往里面走、过一道铁门的最高级别的天牢。”
“随我来。”他说。
周逊再次站在了自己曾住过的牢房前。
和关押周鸿的地方不同,他被关押的牢房是专为重案要犯准备的,因此里面称得上是空空荡荡。陆显道等人停在铁门处便没往里面走了,于是只有他一个人,走到了那间牢房前。
牢房里没有新人入驻。他站在栏杆前看着牢房里从透气窗处落下来的天光。天光里有灰尘在飞舞,而他能透过透气窗,看见外面的那棵病恹恹的桃树。
当初他进来时是暮春时节,他原本以为那棵桃树应当要死了。没想到到了夏日,它又活了过来,且枝繁叶茂。
他站在牢房前看了许久,然后并不留念地转身要走。
……牢房深处,却传来了另一人的声音。
那是一个苍老的咳嗽声,周逊循声望去,望见了那个被关押在最深处的男子。
周逊自被关押进去的那一日便见过此人。那人关押的地方,比他这个弑君之人还要深。他始终坐在那里,耷拉着眼皮,年纪算不上很大,姿态却已经老态龙钟。他似乎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就连当初周逊被带出又带回,他也未曾抬过一次眼皮。
然而一种预感让周逊知道,这个人的咳嗽声,是因他而发出的。
陆显道等人在门口待着,看不见他此时的动作。周逊一步步地走向那个男子,并保留了一些安全的距离。
“你来了。”那个男人嘶哑着声音说,“你活下来了。”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周逊眉头一皱,并未说话。
他要等这个男人主动和他说话,他想看看,此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