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虽还带着愁,到底是舒展了几分眉头。
临近乡试,张松年早回了家,闭门苦读,金堂在去过张家几回后,也再不出门,只把一些默写经义的书册翻出来做,给自己查漏补缺。
考前三日,徐九夫妇便收拾行李,住进了谢家。
等到了乡试那日,天上星星尚繁,徐九便已经醒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刘氏被他吵醒,道:“你不如去瞧瞧还有几个时辰,若不早了,便去梳洗更衣,要是时间还多,便再歇一歇,你这会儿睡不着,难道想过会儿送金堂考试时,他看着你爷俩一起犯瞌睡?”
徐九听了赶忙端着烛火去外间看了一眼自鸣钟,发现他自个儿从睡下到醒,顶多才过了一个时辰,离着真正要起的时候还早着呢,才放心回去睡了。
这一觉,直睡到真正该起的时候,徐九反倒没了动静,还是被刘氏推醒的。等徐九收拾好出来,天还黑着,只是天上星星都已经隐匿不见。
金堂屋里,青梅几个几乎都是彻夜未眠,不停地想着金堂的考篮里可还缺什么东西。等到了早晨,青梅又亲自去厨下盯着厨娘烙了饼。
这些饼约有成年人两个巴掌大,擀得极薄,等烙好拿起来,也还能透光。
青梅亲自将一张张饼码好包起来,才回去。
到了乡试,已不像是从前连着考完数日再出来,而是每三日考完一场,便可家去,统共要考上三场。
因三场九天的时间拉得太长,每年都有考着考着便病了,不能再继续考试的人。故而这回考试前,金堂特意又把练武给捡了起来,就为了到时候别因风寒之故不能再继续考。
乡试的考点就在涂州城中的贡院里,离着谢宅不远,所以此次金堂并没去外头客栈居住。
金堂上了马车,也就一盏茶工夫,就到了贡院外。
谢家的马车停在远处,金堂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发现贡院门还没开,不过考生已经排上队了。这有些参差的考生队伍,无端让他想起旧年姐夫带他在颍州看的那一场乡试。
金堂在马车上又坐了一小会儿,方才告别徐九,提着考篮下车排队。也就是这时候,贡院大门开了,金堂瞧见赶来的张松年。两人远远地打了个招呼,便各自排队进门。
进门前搜身的规程,金堂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他的一应准备也十分合宜,所以并没用多久,就被放了进去。
等他进了考棚,四下打量一番,便觉得满意。虽然在前排离着几位考官近,可他有真才实学并不怯场作弊,这自然就不算什么不足之处。何况也正是因为离着考官近,这个考棚收拾得干干净净,连青苔都没有,并不漏雨,还远离臭号,可谓是考棚中的上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