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达也没躲金堂的手,只认真道:“娘说舅公、姨姨和舅舅要来,骏达就一直一直等着的!”
“是吗,是表舅公的不是,让我们骏达久等了,”金堂哄了骏达一句,才抱着骏达转向李钺与谢嫦的方向。
“姨姨你今天真好看!骏达好喜欢!”骏达一开口,就先夸了谢嫦,而后才小心的看向李钺,犹豫了一下,抱紧了金堂,歪了歪头喊道,“三舅?”
“你小子,三舅才走多久,你就要不认得了,三舅可要伤心了,”李钺说着故意做出一副受伤神色,引得骏达直接把脸埋进了金堂怀里。
“那么久没个消息,可不是要不记得了吗,”长平一身荆钗布裙,从里头走了出来,“一走就是两年,连张画像都不给寄来,我拿什么教骏达喊人。”
“我没寄,姐姐你就不能画吗,”李钺在面对长平这个大姐时,说话总要弱气一些,谁叫他和长平年纪差了差不多十岁,小时候常被她管着。
“合着还是我的错了?你回来不提前送信的帐,我还没给你算呢,”长平威胁似的说了一句,才和金堂、谢嫦打了招呼。
因想抱回骏达未果,长平索性站到了谢嫦身边:“我就说你这样打扮好看,只是要骑马,还得再换一身才行。”
“我早带着,就等去了,”谢嫦靠近了长平轻声道,“衣裳还是去年冬天做的,今年腰身短了半寸,可羞死我了。”
“就你?”长平扫了她一眼,道,“你腰身再粗也顶不上我。”
金堂见那两人自去说话,便也抱着骏达往里走,边走边哄骏达喊李钺。
骏达和李钺两年不见,生疏许多,可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人,金堂略哄了哄,骏达就叫李钺抱了,还没等到主院,那舅甥俩就又亲亲密密的了。
“外祖父外祖母挑了从前住的东凌院,说是那边院子里就有汤池,又是从前住惯了的,懒得再换,主院就用饭时再来就是,”长平顿了顿指着骏达道,“这小子硬要住景明院,说是地势开阔,小舅舅你从前给他做的秋千、滑梯都在,比桃林、樱园还吸引他。”
骏达闻言赶忙道:“舅公做的东西都好玩!我最喜欢了!”
“那改日表舅公空了,再给你想些新奇玩意,一准也好玩,”金堂笑着揉了揉骏达的头,才看向谢嫦,“行知从前住在春和园,这回也不给他改了,旁的院子,这时节当数落英楼、篱落斋、桃花坞三个景色最好,分别以樱桃花、梨花、桃花为多,庄子上有温泉,应是都开了的,你想住哪个?”
谢嫦也没直接选,只问:“哪个是四叔的院子?”
“你不必管我住哪儿,”金堂知道谢嫦这是想避开他惯常的住处选,便道,“你喜欢哪个都成。”
谢嫦倒也没立即下决定,在李钺和长平身上扫了一眼,方求救似的看向长平。
没等长平说话,李钺就开了口:“落英楼的樱花开得极美,不管是楼中还是院里,都是极好的观赏地,花树下就铺了汤池,也方便得很。”
谢嫦听罢,又见长平也点头,才定下了落英楼。
金堂见此,方道:“那我住篱落斋吧,到时候叫人也罢桃花坞收拾出来,要是你们过去玩,也方便休息小憩。”
几句话定了屋子,厨下的饭食也送了上来。因时间紧,金堂等人带回来的地木耳到底没能入口,只留待晚间再用。
吃过饭,金堂有些倦了,便先回去休息,长平则是同谢嫦约好,换过衣裳便先去骑马,谢嫦骑术不好,得再教一教才行。李钺听了这话,便也说要一道去,还可以帮着照顾骏达。
金堂倒没发表什么意见,自个儿回了屋子,直睡了一个时辰才起。
知道李钺几个还没从隔壁庄子回来,金堂便直接去了东凌院。
徐氏去了桃花坞赏花,只谢父在院中打谱。金堂几步上前,同谢父行了个礼:“爹。”
“坐吧,”谢父放下手中棋谱,问道,“可休息好了?”
金堂回了话,见父亲正收拾棋局,忙也跟着捡子:“爹不打谱了?”
“正好你来,咱们爷俩下一局,也说说话,”谢父让下人重新送了茶点,才让去外头守着院门。
“你姐夫叫行知带了信回来,说是正给你挑先生,”谢父执棋先行。
金堂看了棋局一眼,也落了一子,才道:“这事儿行知同我说了,具体是谁也没准信,只是国子监必然是不会去了的。”
谢父点了点头道:“你从进学,便少有关系好的同窗,如今不去国子监,你以后的路,可要心里有数才行。”
“我进京之后,虽不去国子监,但打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却可以联系起来了,若相处得好了,未必就比国子监进学来得差,”金堂说完,又低声道,“只是我瞧着,姐夫有意叫我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