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大管家道,“王爷让舅老爷帮着送谢老爷回去,我正要去有涯斋。”
送大哥回府?
金堂忙从藏身之处出来,尴尬一笑,道:“不必去有涯斋了,我还没回去呢。”
大管家倒没显出什么异样,只亲自领着金堂去了停马车的院子:“谢大人已经在里面了,此事就劳烦舅老爷跑一趟了。”
见大管家说完就走,谢家的马夫还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金堂便直觉不对。直接扶着车辕上了马车。
才一进去,金堂就发现谢洛这状态不对,全然不该是个清醒的人该有的模样,再有他磕破了皮的额头,让随后跟上来的玉书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先走,”金堂板着脸赶了玉书出去和马夫坐着,自个儿却查看了谢洛的伤势。
额头上的伤势真的。
金堂的心沉甸甸的,脑子里也有些乱糟糟的。
这是第一次,他清楚地意识到兄长和姐夫分属两个完全不同的阵营。
“为了大皇孙,值得吗,”金堂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不可闻。
他坐了一会儿,觉得身上都起了凉意,才回过神,搓热了自己的双手,给谢洛诊脉。
诊脉需要专心,可马车开着,金堂却总觉得自己不大能摸得清楚。
他方才同大管家打听过,大哥是跪着磕头久了,起身时气血上涌晕倒的。可从主院抬到马车里,得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加上如今马车也走了有一阵了,不该现在还没醒啊。
莫非是我学艺太差,没能诊出正确的脉象?
金堂又摸了摸谢洛的脉,怎么都觉得是相对正常脉象。
他眉头紧锁,脑子里却不住的在想。
等等。
金堂掀起车帘,看了一眼外头,确认已经上了小路,才轻轻动了动谢洛的头,想去看他脖颈处有没有红痕。
“唔,”就这么动了一下,谢洛□□一声,慢慢睁开眼,迷茫的认了一会儿近在咫尺的脸,方道,“金堂?你怎么在。”
他四下看了看,却在转头时垂下眼睑,用有些虚弱的嗓音道:“这是在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