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日带过来就是,”金堂道,“让墨书玉书先教教王府的规矩,认认人,再让玉书出去。”
“是,”青梅应了声,而后又紧张的看了一眼周围,再次确认无人后,才压低了声音道,“您已经定了要送玉书出去,那墨书呢?”
金堂想了想道:“墨书做事更谨慎些,如无意外,日后便叫他留在我身边,做我院子的管家就是。”
青梅犹豫片刻,到底是道:“虽说身契在您手上,可他俩到底都是王府那边送过来的,底子不透,他日您成家立业,让他做正院管家已经算是抬举,做您院子里的管家……会不会太过了?”
青梅担心什么,金堂不是不知道,无非是怕墨书两人将他的消息透露给未必存在的旧主。他本不想说透,但青梅在他身边最久,又有不少事都要她夫妇二人去做,若她想的差了,未必是什么好事。
“我手里的商路,有你和谢松管着,就算他俩真是姐夫特意放在我身边的,”金堂歪了歪头道,“朝堂上的事情,难道有什么瞒着姐夫的必要吗?”
青梅这才笑道:“怪道谢松常说我见识浅薄,该多走走看看,这些话还要少爷来提点我,可真是羞死人了。”
“你不明白的,私下直接问我,也不是什么坏事,若南辕北辙的走下去,等发现不对再想回头,只怕前路茫茫后路也茫茫了,”金堂说完又道,“玉书那头,你让谢松仔细着些,爹娘都在颍州,他的重担可不在商路上。”
青梅连忙应下,又道:“您宴客之事,业已准备妥当,只这日期可要改一改?”
金堂在心里算了算,发现三日后,就是休沐日。这几天遇到的事情太多,竟把这个给抛诸脑后。
“你们准备的倒快,”从金堂与马良别后至今,其实也没过上几天,中途青梅还陪着廖夫人在王府住了一日。
“我和谢松,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真正做事的,是各家掌柜、管事,”青梅笑道,“他们几个凑到一处,索性把您宴客的地方也当做是铺子的雅间布置,到时候您去了,必会大吃一惊。”
青梅离开后的当天下午,谢松就带了四个小厮过来,金堂没先赐名,只让墨书玉书先带着,若有做不好的,他是不留的。
这话一出,几个新人都围上了墨书玉书,整日哥哥长哥哥短的,就怕两人说他们不好,到时候被退回去。
用晚饭时,金堂磨磨蹭蹭,还是领着玉书去了主院。
谢斓见他来,道:“方才我还和你姐夫打赌,看你什么时候到呢。”
金堂闻言笑道:“那是谁赢了?”
“你姐夫可就没输过,”谢斓说着,瞪了李恪一眼,“也不知道让让我。”
“这要怎么让,”李恪摇摇头,索性问金堂,“管家说你那边来了几个新人?”
“正是,”金堂道,“我看玉书天赋不错,想让谢松带一带他,到时候让他管外面的事去。只是这样一来,我身边就缺了人,谢松便把先前教好的挑了几个送过来。”
“是我疏忽了,”谢斓道,“咱们这样的人家,身边哪儿能只有一两个人跟着的,果然还是青梅做事妥帖。”
李恪也道:“好生挑一挑,若是不好,打发出去再换一批来就是,过两年就要用起来的人,可不能将就。”
金堂认真应了,又听得李恪问道:“过几日便是休沐,你早先说要在楼外楼宴客,可准备好了?”
“俱已妥当了,”金堂看了李恪一眼,问道,“我预备明日先去看上一回,姐姐姐夫可要去走走?”
“你们小孩子聚聚,我与你姐夫先去享受像个什么样子,”谢斓忙摆手道,“你姐夫是想问你人手准备的如何,可要从府里抽调些去?”
金堂想了想道:“若有需要,我一定同姐夫、姐姐说。”
李恪点了点头,几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才一同起身出去。这会儿李铮夫妻与李钺已经都在外头了。
郑氏见到金堂,态度一如既往,倒叫金堂悄悄松了口气。
楼外楼位于京城之南,因慢慢并购了周围院子,是以修建的早已超出了一般酒楼的规格,倒有些类似于富商宅院。
除了外头靠街边有正经门脸,里头则是大院套着小院,个个都是不同风格。
江南水乡、农家小院,只要你说没有你喜欢的,楼外楼就能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确认不违制、不犯法,就会努力建一个出来,是以楼外楼虽不是什么百年老字号,又地处南城,却颇得上层人士的追捧。
到了金堂宴客这日,他早早出门,到了楼外楼的荷园中,又把先前的布置检查一番,方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