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倒是清闲,”金堂关上门,往里而去,看了一眼书名,仿佛是讲颍州的游记,“听说你病得起不来身了?”
“自然,”谢洛道,“且这病时有反复,到年底也未必能好。”
年底?又是冬天。
金堂眼皮子一跳,道:“冬天要是好不了,转过年可就春天了。”
“春天自然是能好的,”谢洛突然深深地看了金堂一眼,似乎是在确认什么,而后才笑道,“你嫂子是个爱花惜花之人,我春日若不能陪她同赏,岂不可惜?”
金堂手指微微动了动,心中有些奇怪,他方才,想从自己脸上看出些什么?
谢洛没等到金堂的回答,也不以为忤,只道:“今年过年,你可要家来?颍王一家子,想必都要进宫,难得今年我得空,咱们兄弟也好生聚一聚。”
金堂认真的想了想道:“还有四个月呢,这会儿如何说得准?”
“不急,等你空了再差人与我送信就是,”谢洛似是从这几句话中得到了什么确认,转而道,“你是听见了早上的消息来的?”
“本来是,”金堂道,“但见大哥如此悠闲,我倒是不该来这一趟的。”
“多谢四弟,”谢洛眉目温和,道,“我如今‘病着’,不好出门,看看游记打发时间,也能一解我不能亲身前去游览的遗憾。”
想起那游记封皮上的名字,金堂沉默片刻,到底揭开了这茬,同谢洛说了李恪手下查到的消息。
而后,金堂才将自己此次来谢家最大的目的出口:“听说皇上有意给大哥你加封个大学士的虚衔?”
本朝大学士分两类,一类品级自正二品到正一品不等,可参与内阁政事,天下大小事务皆入内阁,故而此类大学士以宰相视之。
第二类大学士品级自三品到从一品不等,不在内阁之中,仅名头上说着好听。一般受此品级者,多是辞官回乡的老大人,为他们升上一级半品的,也是脸面。
谢洛如今在三品上,却因为背锅的事,不能去衙门,甚至连身上的实职都马上就是别人的了,得个大学士的虚衔,倒也算是弥补。可坏就坏在,这个大学士的名头,不是皇帝自己想给,而是和大皇孙有关。
“所以我病了,且病得不轻,”谢洛道,“我早上了折子,向皇上辞官养病。”
四十多岁辞官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