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这样子,不辞官,难道还能上朝不成,”谢洛说着,又咳了一声,道,“如今是多事之秋,与其劳心劳力,不如避开的好。”
“总归是死不了,无妨,”谢泽也不避着金堂,“你我兄弟尽在此时退了,岂非更惹人生疑?”
金堂在心中暗暗想到,看来大哥故意离开大皇子之事,二哥也知道,心里也有了些想法,只是不知二哥知不知道大哥和姐夫有联系了。
“到底是惹人生疑,还是你心里舍不得,谁知道呢,”谢洛这回是真闭上眼,不想说话了。
谢泽往谢洛方向倾了倾:“大哥可知,你这道折子一递上去,皇上就准了?原本你封大学士的旨意,都已经知会过内阁了。就差几日工夫而已……”
谢泽久等谢洛不应,还想伸手去推他。
金堂赶忙拦住谢泽,提醒道:“二哥,大哥病了。”
谢泽这才收了手,看向金堂道:“四弟若不急着往王府去,也多劝劝大哥,异日再度起复,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金堂犹豫着道:“可大哥的折子皇上已经准了,我劝也没用啊,反不得悔啦。”
谢泽一噎,看着金堂摇了摇头:“罢了罢了,独我一个着急,又有什么用。我衙门还有些事要做,先走了。”
“我送二哥,”金堂抬脚欲跟,被谢泽拒了,便只送了他到门口。
等要回屋时,金堂瞧见个小厮抱着一碗石榴籽坐在回廊的尽头。
“端过来吧,”金堂伸手招了人来,才端上石榴籽回屋,将碗搁在了小几上,“二哥走了。”
谢洛睁开眼起身,看见石榴,挑了挑眉:“哪儿来的。”
“院门外的树上摘的,我瞧着都红透了,就让人剥了几个,可惜二哥没这个口福,”金堂将一个勺子递给谢洛,“大哥可要用些?”
谢洛盯着勺子看了一阵,才接过来:“天气渐渐冷了,你能不出门,就别出来了,你二哥那里,没事儿也少去,他日日都在衙门,二弟妹又常常病着,那府里是侄媳妇当家,你一个叔叔过去,不好。”
这是要远着二哥些?
不过……冬日、黑云压城的画,谢洛和大皇孙的割裂,几个皇孙暗地里的动作。还有,谢泽说总归是死不了?什么事,能比生死还重要,还要来的让人无法拒绝?
金堂吃着石榴,脑子里将一揽子事又过了一遍,心里起了个大逆不道的想法,看向谢洛:“大哥可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