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写到这里吧,你睡醒了,开始闹人了,爸爸要去给你冲奶粉了。
星儿,爸爸祝你四时平安,福多顺意。
我和妈妈永远爱你。
2002年3月12日夜
信一字不落地看完了,看到最后,寂星湖边哭边笑,栾树心疼地抱住他,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无声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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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明天见,么啾。寂星湖很快就稳住了情绪,他把信递给栾树,栾树认真读完,把信原样儿折好,装回信封里。
栾树知道,寂星湖是伤心的。
父母虽然人间蒸发多年,但失踪并不等于死亡,他心里就能存着一丝侥幸,想象着父母好好地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期望着有朝一日父母能回到他的身边。
但这封来自十年前的信,彻底斩断了寂星湖所有的侥幸和希望,遗失在遥远岁月里的骨肉至亲,是真的不可能再回来了。
栾树再次抱住了寂星湖,依旧什么都不说。
在这样的时刻,任何语言是多余的,只需要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把肩膀借给他靠就好。
寂星湖本来已经好了,被栾树一抱,鼻腔又开始发酸了。他用力吸了吸鼻子,不想再掉眼泪,显得娘们儿唧唧的。
“原来早在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爸就预感到他要遭遇不测,”寂星湖声音低哑,“这样看来,我能和爸妈在一起七年已经很幸福了。”
他这样乐观又知足,却让栾树十分心疼。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注]”栾树抚摸着他的头发,在他耳边说,“或许他们只是回到了雪山深处,这样想你会好受一点儿。”
寂星湖从栾树怀里出来,笑着说:“谁说我难受了,我还挺高兴的。”他把信封装进书包里,盖上铁盒,站起来说:“走吧,去伊雷木湖。”
把铁盒还给大姐,两个人离开了星星孤儿院。
走之前,寂星湖站在孤儿院大门口,让栾树帮他拍照。挺拔俊秀的少年站在阳光里,脸上挂着笑,耀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