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昊也不回头,道:“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果然不负姜太公的神算,确是愿者上钩。”
声未落,忽然转身,出手如电,疾抓那人右耳!
那人也不含糊,显然也是练家子,身形一晃,横跃五尺。
东方昊本想抓他右耳上兔毛耳套,结果并未得手,只是拂中了他的右肋。他虽明知驼背必是装扮的,却也没料到此人身材如此之高,身法如此矫健,脸色不由微变。
东方昊人未回头,这一抓之势只凭白天印象中的驼背老人身材,拿捏角度和方位,是以拂中的是右肋,而不是右耳。
东方昊与焦天通素昧平生,驼背老人是否就是焦天通当然需要进一步证实。
因此他抓右耳,看看是否有黑痣,黑痣上是否有一撮毛。
一击未中,只得双拳一抱,道:“得罪。”
那人并不恼怒,却道:“公子好俊的身手,倘非公子心存仁厚,老头子此刻只得任人摆布了。”
东方昊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心道:我方才拂中他右肋,如有真力,受伤定然不轻。而我身中冰蚕之毒,不能运功,他于此并不知晓,是以才生出感激之情。
那人嘿嘿笑了两声,摘下兔毛耳套。
右耳之上果然有一颗明显的黑痣,黑痣之上确有一撮寸许长的黑毛。
东方昊见状,道:“阁下便是顺风耳焦天通,幸会。”
那人这才放开嗓子,沉声道:“不错,钱带来了么?”
焦天通之前说话一直是捏着嗓子,想必这也是他伪装之术的一部分,可见其谨慎之极。
东方昊忽地想起药方后面“钱来药到,药到病除”两句含义,遂道:“阁下要多少钱?”
焦天通道:“给老头子讨价还价么?老头子开的价钱清清楚楚,共计五味药,每味药两钱,就是两千,合计白银一万两。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不相欠!”
东方昊听罢心中叫苦不迭。
此前一味猜测药方之谜,待一想通自是激动万分,至于要钱一节确实忽略了。遂道:“前辈,你漫天要价,我坐地还钱。我付你一千两,请你先说与我听,至于银子,日后一定奉上。”
那焦天通冷笑数声,神色甚是不悦,道:“老头子是生意人,概不赊账。再者说,老头子为避江湖中人追杀,十六年来隐姓埋名,东躲xī • zàng,弄得灰头土脸,哪里还有人样?就在昨天晚上,我的胭脂姑娘居然也遭毒手。如今你却红口白牙消遣老头子,岂非瞎了眼睛!”
东方昊暗忖:我千里迢迢来到开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找到焦天通,难道就这样空手而归么?倒怎生个办法……
焦天通忽见他双目之中隐隐有一层煞气,竟不畏惧,却道:“论拳脚嘛,老头子恐不是你对手,但你倘若用强,老头子纵然死了,也不会吐出只言片语。”
东方昊闻言一懍,心道:即使你是软骨头,此刻我无丝毫内力,也制服不了你。遂将怀中银票尽数掏出来,却总共不足三百两。诚恳道:“如此前辈先收个定钱,容日后带足银两再来寻你。”言罢转身欲走。
岂料焦天通一招手,道一声“且慢”。
东方昊站定。
焦天通道:“老头子虽然概不赊账,但也从未白拿过别人银两。好吧,有道是一文钱一文货,便先答应回答你一个问题,你尽管问吧。”
东方昊面色凝重之极,片刻之后才道:“我是谁?”
焦天通道:“你是西门落停。”
东方昊双目陡亮,虽在黑夜之中,脸上激动之色也甚昭然,渴求下文之意,更是无以复加。
顿了一顿,东方昊才举步而走。
只听背后传来焦天通的声音——
“你的亲生父亲便是麻将四风之一的西门西风,这句话免费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