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昊几乎停住了呼吸,双目圆睁,道:“那孩儿……”
余正堂道:“不错,如果焦天通所言非虚,那孩儿便是你。”
东方昊霎时感到五雷轰顶,昏天黑地。
他虽然早感觉自己家世必有不幸,但未证实之前,总怀有几分侥幸。谁料父母都已命归黄泉,而且不明不白。如此残酷的现实,却让他怎能坦然接受?
余蛟插口道:“爹爹,那凶手是谁?麻将四风余下三兄弟竟不思为结拜兄弟报仇么?”
余正堂提起这桩十几年前的往事,不由也有些动容,遂斟满一杯陈绍,一仰脖喝了下去,如此三四次,才喘一口气。道:“西门西风是浮白老人的爱徒,就算麻将四风余下的兄弟不为结义兄弟尽义,那浮白老人自也不容旁人欺上头来。只是此事太过诡秘,没一点蛛丝马迹,凶手是谁,一直悬而未决。至今已十六年,想来更不容易查清了。”
余蛟也是满腹狐疑,却不信找不到丝毫线索,又道:“爹爹,那东方东风、南宫南风和北塘北风与西门西风是八拜之交,想来该是无话不谈,如此他遭了不幸,孩儿不信他们一点不知情。”
余正堂道:“以常理推之,确然如此。只不过西门西风死后,剩下的三个人却都像中了魔法一样,行止大悖于往昔。东方东风虽非武学宗师,却居名噪江湖的麻将四风之首,武功也非泛泛之辈。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从那时起却敛起锋芒,一心一意做起生意来了;老二南宫南风失了踪影,他是武当山天河子道长的山外徒儿,就连他师父都不知他的去向。若非东方贤侄提及他传授武功之事,还道他也如西门西风一般遭了暗算。如此看来,他必是自毁了容貌,隐忍了十几年,好像专门就是为了等到今日,将武功传给东方贤侄……咦,那么南宫南风必是知情者!”
一句话提醒了东方昊,道:“南宫南风传我武功之前,的确许下诺言,说是武功练成便告诉我的身世。但他宁愿用死来交代这个许诺,却不愿透露真情。”
余蛟见过黑刀女煞星北塘北风,道:“爹爹,这黑刀女煞星便是麻将四风之一的北塘北风么?”
余正堂道:“正是,他是麻将四风中最小的一个。那件事情以后,他变得比谁都更加难测。一口黑刀专杀武林中有姿色的女侠,扬言要杀满百人,完成武林美女百鬼图,这才封刀。哎,其实这黑刀女煞星的武功并不如何了得,却横行江湖十数载,而未得以伏诛,想来只因为阎罗老祖劫杀武林,大家都心灰意冷了,谁也不愿意出这个头。”
东方昊心中千疑百虑交织在一起,虽苦苦思索,却也理不出个头绪。
余蛟忽道:“爹爹,你说是不是阎罗老祖杀了西门西风?因为麻将四风是冲着阎罗老祖去的,并且找上了遮月山庄。倘若言语失和,云姑娘将龙凤双珠一吹,阎罗老祖闻声而来,将西门西风杀了。想必他的武功奇高无比,而余下的兄弟慑于他的淫威不敢对人说,更不敢寻仇。是以或如东方东风改做生意;或如南宫南风退隐江湖;或如北塘北风吓得失了心性,专杀武林弱女子?”
余正堂道:“爹爹也这般想过,只是尚有不通之处。阎罗老祖武功天下无敌,就连少林寺大悲禅师都输得心服口服。你想纵然合麻将四风四人之力,谅也不是他的对手,若杀这四人只是一抬手一投足而已,岂容余下三人走脱?再者阎罗老祖shā • rén无数,从不惧怕有人寻仇,那么又怎么能多费手脚,将西门西风的妻子杀了呢?”
余蛟听着连连点头,甚觉有理,道:“那么有可能是麻将四风兄弟相残?”
余正堂道:“麻将四风余下三兄弟都有可疑之处,但终归没有兄弟相残的动机和证据。不过欲查此案,第一须找焦天通,此人既然以搜寻情报为业,想来知道些真相;第二须找浮白老人,他是西门西风的业师,十六年来寻查此事想来也应该有所获;第三须设法见遮月山庄主人云遮月一面,西门西风既然是在她的地盘遭遇的不测,那么她就有可能是知情者甚至目击者。不过云姑娘自得龙凤双珠之后,未有一日离开过遮月山庄,而阎罗老祖的两个使者,就是愁面罗汉和怒面罗汉把守山庄,若想进去,却也难于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