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昊怔怔地不发一言,他在想,用心想。
起初他见瘦和尚背着胖和尚觉得可笑,现在看来非但不可笑,而且可悲可叹,因为胖和尚下肢已经瘫痪。
那么他是怎么致残的呢?
他们在此处干什么,归隐还是修炼?
胖和尚到底是谁?
“西门施主,你是怎么摔下来的,可否见告么?”
“长青渊的上面是遮月山庄的孤魂栈,大师想必知晓吧。”
“唔。”
二人不置可否。
东方昊续道:“东方东风擅闯遮月山庄,被云夫人囚在飞云崖,东方东风对晚辈有养育之恩,是以前去解他之围。岂料此人心怀叵测,晚辈帮他脱困之后,他却在孤魂栈布下机关,晚辈不慎遭了暗算,这才摔了下来。”
“东方东风?”胖和尚沉吟片刻,道:“是麻将四风之首的东方东风么?”
“正是。”
胖和尚忽道:“玄穹,背我出洞,也好请西门施主一赏长青渊的不老春光,久坐洞里岂不憋闷。”
三人移至潭边,刚刚盘膝坐稳,玄穹急道:“西门施主,云夫人怎么样了?”
语气中关切之意甚浓。
东方昊心想,为何这瘦和尚对云夫人如此关切?因为提到她,连对我的称呼都变作施主了,当真有趣。遂道:“晚辈虽鲁莽上了飞云崖,目的只为东方东风脱困,余者一概不管。再者云夫人有左右使者护驾,自然无事。”
东方昊后面还想加一句“你急什么”,但转而一想太也唐突,终于没有出口。
玄穹闻言轻舒一口气,闭目合掌,似乎有意驱赶思虑。
胖和尚忽道:“施主想必就是西门西风的公子吧。”
“敢问大师是……”
“一个无寺可归的野僧而已。不过老衲素与你师祖浮白老人交善。”
东方昊双目陡闪,忽道:“上顶天,下拄地,塞得乾坤不透气。此语曾让晚辈师祖牵肠挂肚呢。”
胖和尚道:“此语所言之物似是而非,亦真亦幻,似实似虚,若有若无。你师祖猜得怎么样了?”
东方昊道:“头朝西,尾朝东,塞得乾坤不透风。”
“善哉,我本空来还空去,浮白老人终于参悟了。”
东方昊更无怀疑,遂跪于地上,叩首道:“大悲禅师在上,请受晚辈西门落停一拜!”
“免了,你师祖可好?老衲已有十数年未履江湖,想来又成龙争虎斗局面了吧,你且说说。”
东方昊道:“晚辈出道不久,于武林风云变幻所知有限。然则就我所闻所见,当今江湖所争者乃龙凤双珠;所斗者则明暗皆有。大师虽遁于俗世纷扰之外,但单凭大师胸中丘壑,察世之锐不知高出晚辈多少,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大悲禅师道:“果然是浮白老人的徒儿,口舌之才倒也罕有。好吧,咱们平等交易,我问一句,你问一句,如何?”
东方昊道:“有违,大师请先问。”
“西门公子方才说天下纷争皆因龙凤双珠而起,所斗者明暗皆有,那么明者为谁?暗者为谁?”
东方昊暗忖,你有言在先,约好一人一问,而你却一次两问,可不能要你占了便宜。
遂道:“明者嘛,晚辈以为就是东方东风!”
“那么暗者呢?”
东方昊笑道:“大师,轮到晚辈提问了。”
“施主聪明过人,唔,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