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分别给二人松了绑,二人跳下床,活动了一下全身,大腿处还是挺别扭。余蛟道:“要不脱下来在院子里晒晒?”
老八道:“不用了,都快沤干了。”两人都是尴尬一笑。
西门落停道:“你们知道大同出事了吗?”
华二哥道:“当然知道呀,不瞒你说,我这次回来,就是要主持大局的。”
西门落停和余蛟闻言都是一愣。
老八补充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华家庄也不可一日无主。我大哥死了,我二哥当家,天经地义。”
西门落停道:“你大哥是怎么死的?”
华二哥道:“还不是他刚愎自用,不听劝阻,非要跟洋人做生意嘛。结果一船货物在大洋上遇到台风,血本无归。债主逼上门,我大哥走投无路,服毒自杀谢罪。”
“你确认你大哥死了?”
华二哥道:“这是什么话,人命关天的事还能有假?好多人都能证明,而且还是神医鬼二爷给验明正身的呢。”
西门落停道:“这次华家庄血洗天神会,你没参与吧。”
华二哥道:“没有,应该是我三弟带头干的。他就是出风头,笼络人心,诚心跟我争华家庄庄主之位。”
余蛟道:“支持你的其实只有老八一个人,对吗?”
老八傲然道:“那又怎样,我就是拥戴二哥,上刀山,下油锅,至死不渝!”
西门落停道:“你能找到神医鬼二爷吗?”
华二哥嗫嚅道:“这个不好说,华家庄现在没有一个喘气的,还一时弄不清他们去了哪里。”
西门落停笑道:“那你还口口声声说要回来主持大局,人影都见不着,何谈主持大局。”
老八闻言不忿,道:“所以我和二哥才行走江湖,计划找到华氏兵器谱,有此大功一件,想必所有兄弟都会拥戴华二哥正式当庄主。”
西门落停把华二哥的情况摸清楚了,遂道:“我不会再捆你们了,不过还是尽量注意安全,风声正紧,别往枪口上撞。”又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续道:“如果你见到华家庄的人,替我捎个信,说我就在大同府。”
华二哥一抱拳,道:“二位公子救命之恩,接济之德,容当后报。山高水远,后会有期!”
西门落停和余蛟对望一眼,暗自好笑。心道:这华二哥功夫稀松平常,江湖上的说话口气倒是炉火纯青。
回到客店,四人说起华二哥争夺庄主的一番骚操作,仍禁不住开怀大笑。在华家庄,他除了占据排行老二这个天生的位置外,估计一无是处,只有一个老八是他的死党,衷心拥戴他。
余蛟道:“华二哥主持大局看来是没指望了,但是他们哥儿俩要是在江湖上散布消息,估计倒是一把好手。”
西门落停道:“所以有他们放风,不怕无人问津。咱们且耐心静候吧。”
余蛟不愿看着红梅愁眉苦脸,就想把气氛弄得活跃一些,于是提议四人打麻将。
红梅忽道:“好呀好呀,很久没有打麻将了。”
绿竹大感疑惑,道:“师姐,咱们孤山四女,什么时候打过麻将呀,你不会是梦里打麻将吧,反正我一点不会。”
余蛟和西门落停心里都明白,红梅的记忆或许正在恢复之中,两人不敢在此关头太刺激她,所以没有进一步的催逼,正所谓欲速则不达,以免事与愿违。
红梅似乎也在思索,自言自语道:“是吗,我怎么觉得我会玩呀。”
余蛟道:“会不会都没关系,反正咱们是自娱自乐。”
西门落停给绿竹讲解麻将的原理、规则和玩法,绿竹一学就会了。四人围桌坐定,骰子一掷就开局了。
两个男人都不约而同地观察红梅打牌,发现她摸牌、出牌和碰牌很是自如,显见不是生手。一局末尾,余蛟打出一张九条,红梅说声“和”,就把牌推倒了。大家一看,是单吊九条。
绿竹拍手笑道:“余公子和我师姐果然是心有灵犀,你在江湖上人称天九王浪子余蛟,所以打出一张九条,而我师姐单吊九条,你说这岂非天作之合么。”
余蛟道:“细说起来,大家都有份。梅兰竹菊本来就是四张幸运牌,而西门公子更是名叫落停,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意,且有家族传承,他已是麻将二代了。”
西门落停听到“只欠东风”四个字,心里一震,愁肠百结,酸甜苦辣,不知究竟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