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惠卿说得慢,习惯性地圈圈画画,边说边写。
“这个单词不是‘工业行动’,它的意思是‘罢工’。”
“这个单词在第一句话里是指‘可商议的’,但在第二句话里是指‘可转让的’。”
她的发音又自然又好听,一口正宗伦敦腔倒像是在英国待久了的人,身上的贵气和优雅浑然天成。
方佳宁生出一股卑怯感来,刚刚自己引以为傲的学历和对她的不屑都像是个笑话。
她的头越发低,杨惠卿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见状猜测是自己指的错处多了。忙住了嘴,停下了继续要画叉的手。
算了,慢慢来,以后再找机会告诉她剩下的错误。
杨惠卿放下笔,转身微笑着对她说:“不愧是端大学英语的,要不是我在美国待了十多年,还真的不够格教你。”
方佳宁艰难地扯了下嘴角,没再说话。
杨惠卿见她情绪真的低落,找了个由头出去,把书房留给她。
方佳宁很是刻苦,一直在书房学到天欲黑。出门时撞上正要进来的季青林,一扫一整天的阴霾,雀跃道:“青林哥哥!”
杨惠卿看她终于笑了,心里的愧疚感少了些。但女孩子燕子一般扑上前的动作,还是让她心底存疑。于是在季青林换衣服的时候抱着臂倚在一边打趣:“她叫你青林哥哥啊?”
季青林想了一下才记起来,斜她一眼:“你也可以叫。”
周日季青林正常待在家里,结婚前他还会出去打球喝酒,结婚后多少双眼睛盯着才消停不少。
娱乐活动骤减,只能靠打游戏偷闲。
正躲在书房玩游戏的他听见敲门声,以为是阿姨上来送茶水,大步地走过去开门,有些不耐烦。却没想到是方佳宁,这时候她不该在跟着杨惠卿学英语吗?
“哦,佳宁,什么事?”
方佳宁眼神怯怯的,观察了一下下季青林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