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只剩下霓裳和东岳两人,霓裳替他整了整衣服,苦笑着:“从前我有个梦,梦里和你一起看夜空中的星星;能和你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打着水仗;更想为你穿上火红的嫁衣,如今这一切梦醒了,也该醒了。
我从不敢对你说我爱你,因为我知道我不配,能与你相媲美的也只有那位玉帝的公主,而我却只是你的人生过客。哦不对,只是你眼前的一缕青烟罢了。”
说着说着,霓裳忍不住哽咽着。
“求不得,怨憎会,又遭蒙冤被你取血蜇心,我想,我应该是恨你的。至少,我以为我已经对你没了感情。可是你如今这幅样子,却又让我慌了手脚。东岳,你说,我怎么就这般没用。”
“公主说只要我的心头肉就能马上救醒你,诚然你躺个几十万年或许也能醒来,但我又如何能眼瞧着你这么冷冰冰的躺在这里,一趟就是几十万年。我本决计等公主她康复便离开,而眼下,却不用等到那个时候了。你看我这心间血肉这番有用,那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一样东西作为交换,从此我们就横竖扯平两不相欠了。”
说完,霓裳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东岳,忍不住低下头,在东岳的额间清浅地落下一吻。
吻意很轻,却久久的停驻着。
唇分后,霓裳长睫微微抬起,眸光顺着男人的脸庞划过他苍白的嘴唇,望着男人那双原本潋滟无匹的紫眸此时紧紧地闭阖着。
“这样真好!”霓裳笑了笑:“终归是不甘心啊,吻你一下,也许就全了我那些理都理不清的意难平。”
霓裳拿出一把刀,手指顺着他的发髻抚摸着,不一会儿,手上多出了一小撮红发藏于袖中。
“这才是作为交换的礼物。”霓裳笑看着东岳:“下面,就轮到我的了”
她手拿匕首,看着一旁的空碗,用力地扯下衣襟,胸口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东岳,我想让你忘记我,可我又舍不得,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这一刀下去,是不是就要魂飞魄散?”
房门突然嘭的一声打开,北阴快步走到霓裳面前惊怒着:“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死?”
霓裳笑着:“知道,我本就一缕魂魄,早该去凡间投胎,没想到在此逗留了这么久,我也该走了。”
北阴上前一把将她梏进怀里,锢着她的下颚,丝丝急乱而终究忍不住将所有的情切宣之于口道:“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一个东岳,霓裳,他东岳目下无尘、心如冷铁,可我北阴心有情根、愿为情牵啊!霓裳,让他睡个几十万年不就行了,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霓裳错愕地任由北阴抱在怀中,这么多年自己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北阴的心思。
“你………!”
霓裳久久说不出话来。
北阴苦笑道:“是不是吓着你了?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时,实就已经心悦于你。你是第一个敢揪着东岳的衣襟对他大呼小叫的魂魄,当时我就被你那股浑不怕的气魄震住神思。”
霓裳怔了怔,长睫微敛,不知想到了什么:“……是啊,就是那一次,我好像已就对他动了心思。若那时我被你们丢回凡间,也就不会遭受这些了吧。”
北阴颇为情酸地叹了口气:“霓裳,明明那时我也在一旁,为何你却看不到我呢?只因我不是东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