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租户遗留孩子用澡盆飘在她眼前,里面盘了一条人鱼。上半身什么都没穿,非常不雅观,趴在边沿,下半身的尾巴掉出一半,也不知道是怎么保持平衡,以这样诡异的姿势看着她。
申遥星猛地坐起。
低头发现自己也一件没穿,身上各种伤痕不堪入目,像是被什么东西玩弄了一下,不过看着她的那条人鱼也差不多。
像是两个人打了一架。
个屁。
分明是我被打。
申遥星裹着小被子,仓皇地想要抄起什么,却悲哀地发现沙发上只有一根买了没放进冰箱的大葱。
一根大葱指着这条不明生物的鼻子,扯了根沙发上小毛毯的申遥星一边吸鼻子一边问:“你是什么东西?”
对方长了一张看着就不太像人的脸,妖冶又清纯,放在现在的社交网站上都要被骂高p的存在。
偏偏这一双如海一般的眼顾盼生辉,带着不谙世事的懵懂。
像个白痴。
申遥星毫无气势,对方脑子失智,还咬了一口。
我的大葱。
申遥星在心里凄厉地喊,是我饭,是我的根,是我老家的魂。
你竟然吐了。
外面天还没亮,雨还在下,雷声滚滚。
屋里一片狼藉,地上全是水。申遥星费劲地捞起自己斥巨资买的米奇拖鞋,她脚踝上都是咬痕,自己都觉得有碍观瞻。
“你什么东西啊,不要过来啊!我报警了!”
她踩着水找自己的手机,对方还保持那样的姿势,虽然浮不起来,但又有一种莫名的乖巧。
申遥星打开手机,凌晨四点五十分。她合不拢腿地靠着洗手池,匆忙洗了的脸还淌着水珠,嘴唇肿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嗦过,宛如刚吃完变态辣的xīn • jiāng炒米粉。
“为什么触屏没用……”
申遥星点了半天都没用,她上大学还没买过新手机,还是她妈的旧手机。
这个旧手机是之前她妈进城的时候移动搞活动送的,用了两年卡得飞起。
她急得都快哭了。
在客厅的那条人鱼却没追过来,她半身在桶里,下巴靠在沙发上。
申遥星这样看过去,对方完美的身材在破败的出租房却依旧有一种十九世纪俄罗斯油画的感觉。
似乎察觉申遥星在看她,对方看了过来,那条尾巴甩了一下,直接掀飞了茶几上的纸巾盒。
她还挺高兴,脸上都带着笑。
好像一条狗啊。
申遥星无语了。
她还在坚持不懈地戳着屏幕,在想是不是应该打给海洋工作单位。
这种生物原来真的存在啊,她本来以为对方是穿了条裤子,结果东摸西摸,只摸到满手的黏腻,对方还更兴奋了。
什么玩意。
传说中的美人鱼不应该是温顺的美女吗?
不是说落地就会变成双腿的吗?
为什么会带着一股弱智的气息,啊,还自己把桶掀翻了起不来在扑腾。
怕不是傻子吧。
申遥星终于打开了拨号界面,她按下1的时候,听到那个扑腾的人鱼喊了她一声——
“老婆。”
你有病吧,谁他妈是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