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中站着个身披纯黑大氅,墨色长发随意束在脑后,连同漆黑的双眸,将肤色衬托得莹润如玉,只站在那里,便如同一尊散发着邪念的玉像,诡异而美丽。
文和阗看到他宛如见了鬼,双瞳收缩,酒意醒了大半,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啪!”
两扇门自动关闭得严严实实。
陆迦微笑道:“前太子殿下,咱们兄弟不该好好叙叙旧?”
文和阗后背靠在门上,惊恐地看着陆迦,定了定神:“文、文冰酒,你找我干什么?不、不对,你怎么来洛都了,不怕我向秦非恕举报?”
陆迦挑起一边眉:“如果你能活着离开的话。”
文和阗脸色瞬间一白,双腿颤抖:“我、我可没有得罪你啊……”
“你不是要举报我?”
“我瞎说的。”文和阗强笑道,“咱们兄弟才是一家人,秦非恕算什么?”
点亮的宫灯忽然被放下:“朕算什么呢?”
文和阗这才发现房间内的光明来源于一盏荣花宫灯,而刚才提着宫灯、身形隐藏在黑暗中的竟然是秦非恕。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陆迦道:“怎么,看到秦非恕还活着很惊讶?”
“三、三弟你说什么……”
“我们出现在这里,不是来跟你废话的。”陆迦踢了踢地上的灰烬,“烧掉你的破玩意之前,我看了一些信件。”
他抬起头,双眸中隐约有漆黑的火焰跳动,“你和蛮族什么时候勾结上的?”
“蛮族?你说什——”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柄锋锐的钢刀抵在他的喉间,另一头握在秦非恕手里。
秦非恕淡淡地道:“朕不想听废话,多说一个字,朕就砍了你。”
秦非恕口吻不重,却带着一股随意的笃定,让人没来由就相信秦非恕说到一定能做到。
文和阗脸上的惶恐渐渐凝固,撑在门上的手臂慢慢放下来。
他张了张嘴,忽然“呵呵”笑了起来。
“勾结?他们也配?他们只是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狗。”
陆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文和阗扯掉了伪装的面具,露出充满恶意的冷笑:“文冰酒,你这种不敬祖宗的废物,怕是根本不能理解文氏大荣的荣耀吧?我荣朝子孙乃命定天子,自太平定中原一统天下,子孙千秋万代延绵不绝,怎能被这种跳梁小丑窃取国运?”
他指着秦非恕,忽然向陆迦吐了一口唾沫,“你不想着怎么恢复荣朝,反而甘心雌伏秦非恕身下做男宠,枉为文氏子弟!”
陆迦轻微侧头,袖口掩住口鼻,厌恶地道:“文氏待我如何,我便待文氏如何。你过去如何欺凌我难道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