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女子眉眼添了些风情,眼尾微红,脸颊极为白皙,凑近了去看,毫无瑕疵。长而卷的睫毛如蝉翼,时笙忍不住亲了亲,旋即又直起身子,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晏如睡姿很好看,倚着睡不大舒服,她在睡梦中皱眉,时笙的手按住眉眼,轻轻舒展,在她耳后,又一点红痕。
是时笙咬出来的。
时笙找来毯子给她盖好,自己小心翼翼地退出去,顺手将地上的诗词带了出去。
雨下了一整日,阴气沉沉,暮色四合的时候,时徊来了。
时徊送了吃食,上京城内的人爱吃鱼脍,他特地送了来,见到小妹好端端地坐在堂屋内吃梨,他好奇道:“晏姑娘呢?”
“在睡。”时笙漫不经心回一句。
时徊眼皮发颤,“你将她怎么了,大白天的睡什么觉。”
时笙这才抬了眼皮,“哥哥是什么意思,我还能欺负她不成。”
“晏姑娘性子冷,不善言辞,你不如放了人家。”时徊在她身旁坐下,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她的脖子,登时一怔,坐都不敢坐了,赶忙爬了起来,“你、你脖子怎么了?”
时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脸色不觉一红,“你不晓得这里蚊子多吗?”
时徊冷笑,“你糊弄鬼呢,才上巳罢了,哪里来的蚊子,你自己胡闹罢了,别害了人家。”晏如是要做太子妃的,不能随意胡闹。
时笙看向哥哥,唇角轻动,“你急甚,赶紧走,再不走,我就让人拿大棍打你。”
废话真多!
到底谁才是他妹妹。
“中山王对你这么好,你索性就同意了,别祸害了晏姑娘。晏相养她,自然是冲着太子妃的位置去的。”
时笙翻了白眼,“既然这样,我也嫁太子。”
时徊睨她:“太子头顶的帽子就这么被你改了颜色?”
“哥哥,我可以不争宠,就要一位分罢了,他得我这么乖巧的侧妃,不好吗?”时笙不明白。她这么美丽,太子肯定抢着要的。再者,太子得左右两位丞相的女儿做后妃,对他的权势必然有利。
时徊气笑了,“你这么天真,凭什么晏家的姑娘做正妃,你就要做妾,你想爹会答应吗?”
两位丞相,看似地位平等,可自古左右,以左为先。
时笙厌恶争斗,不快道:“晏姐姐嫁谁我嫁谁,管他谁戴绿帽子,不如你娶了晏姐姐,就当帮了妹妹的大忙。”
“你……”时徊气得扬手就要打人,“有你这个妹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时笙平静,看了左右一眼,“将这个疯子赶出去,扰我清净。是你先来和我吵的,为兄不仁,怪不得我做妹妹的不厚道。”
时徊被赶走了,来得快,走得更快。时笙被宠出骄纵的性子,哥哥一走,她就让人将他带来的食材丢出门。
时徊想起有事没有交代,见到门外的食材后气得火冒三丈,撇开了儒雅的风范,大喊道:“时笙,回府后定少不了你一顿家法。”
婢女将话传给时笙。
时笙眨了眨眼睛,接着摆弄棋面上的棋子,黑子被白子团团围住,几无退路。
晏如被动静吵醒了,缓步走来,“你怎么气着他了?”
“他说我带坏了你,是这样吗?”时笙不高兴,抿唇问晏如。在他们的眼中,晏如永远是最好的姑娘,就算她二人有不容于世道的感情,他们也会以为她是带坏了晏如。
离经叛道与大家闺秀,就是她和晏如。
可事实是这样吗?
时笙咬牙,是个奶奶!
“我不懂欢好、没看过那些不正经的书,就连亲吻都是你教我的,你说说,我是不是给你给背锅?”
“你和我,有区别吗?”
“有,我是个好姑娘,你才是坏女人。”时笙理直气壮,眼眶都跟着红了。
她望着晏如十指,指甲修得整齐,没有染丹寇,是纯纯的粉色,她再看自己的手,“你看,丹寇,指甲修长。”
晏如没有什么表情,甚至都没有什么波动,一本正经道:“我可以教你。”
还在吃梨的时笙:“教你个头。”
她比窦娥还冤。
晏如微笑,拿起她吃了一半的梨轻轻咬了一口,“你就像这梨。”
时笙自信道:“很白嫩?”
宴如摇首:“汁水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