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女生耽美>剑尊不太对劲> 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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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2 / 2)

谢酩凉飕飕地看他一眼。

这一趟出行,着实发现了不少谢酩令人出乎意料的地方,与之相对的,一直以来那种看不顺眼的感受淡了不少。

楚照流闷闷地笑了笑,忍不住就想逗他:“好好好,谢宗主花枝招展,貌美如花。”

“楚照流,”谢酩冷冷道,“你真是不怕死。”

楚照流能屈能伸:“我是说,谢宗主,你生得真好看,连我看了都忍不住怦然心动呢!”

谢酩不冷不热道:“是吗,那你动一个我看看。”

换作平时,这种玩笑开开也就算了。

但楚照流非常不巧地做了个春梦。

直到此时,被梦中看不清眉目的男人压着亲吻的滋味还深刻在脑海里,谢酩这么一接,他顿感十分怪异,干笑道:“那可不成,我早就心有所属了。”

谢酩的眸色无声沉了沉。

被幻境与心魔所扰,他倒是忘了,楚照流喜欢的是大师兄。

楚照流也就是随口一诌,结果没起到哄人的效果,谢酩的脚步反而更快了。

楚照流:“……”

行吧,他一时口快没注意,谢酩估计以为他还对大师兄念念不忘,听到自己的心上人被惦念,能不生气吗。

两人各怀一念,出了城,谢酩唤出鸣泓,带着楚照流扶风而起。

小肥鸟从他袖口钻出个鸟头,陶醉地展开双翅。

楚照流对这小玩意儿依旧敬而远之,努力仰着头避开:“我看它也挺喜欢你的,你就养了吧,择日不如撞日,顺便取个名?”

谢酩沉吟了一下:“那就叫宣威将军吧。”

“……”你是认真的吗。

楚照流一瞬间涌起无数话到喉头,略微发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到最后良心还是开了道缝。

他都无情弃养了,总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小家伙被取这种名字吧?

“叫啾啾。”楚照流一锤定音,“就叫啾啾!”

等这小肥鸟以后长大了,能吐口人言了,再自己取个大名。

此番不啻于再造之恩,它会感谢他的。

谢酩感受到了楚照流明显的嫌弃,垂眸看向在结界的庇护下,欢快地蹦来蹦去的小肥鸟:“你想叫什么?”

小肥鸟沉默了一下,默默地往楚照流那边偏了偏,小小地“啾啾”了声。

谢酩垂下睫毛,轻轻眨了眨,片晌,意味不明地笑了下:“随你开心吧。”

楚照流昏迷不醒时,谢酩带着他跋山涉水,从夙阳跨入了江陵,是以两人距离神药谷并不算太远。

几日后,两人便到了神药谷前。

神药谷在几座高山环抱间,山尖雪化作的溪流从山上潺潺而下,穿过整座山谷,谷内布有阵法,四季如春,百花盛开,漫山遍野都长满了灵药,灵兽遇人不惊,如桃源梦乡,非常宜居。

楚照流曾在谷里住了半年,印象最深刻的却是药王的那张嘴——碎碎念念的,非常适合与大师兄褚问结成忘年交。

在跨入神药谷时,楚照流就在猜测老药王发现他擅自解开封印会怎么吹胡子瞪眼了。

等走入了这片世外桃源,两人立刻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

谷内的气氛似乎有些紧绷。

许多弟子行色匆匆,心不在焉地望着外头。

引着两人进谷的是一个面善的弟子,谢酩随意捏了个脸——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回楚照流说了一句,这次捏的脸颇为俊美。这名神药谷弟子没有昙鸢的能耐,自然看不出来是谁,只和楚照流叹了口气:“楚前辈是来找谷主的吗?”

楚照流扬扬眉:“看你们这样子,我似乎来得很不是时候?”

小弟子犹豫了一下,只是干巴巴地笑笑,没有说明,将两人引到一间会客堂中,揖手道:“燕师兄吩咐过我们,等楚前辈到了,就将您带到此处,他稍后便到。”

小弟子口中的“燕师兄”,名为燕逐尘,继承了药王衣钵,是老药王的二弟子。

燕逐尘的大师姐,就是楚照流的亲娘。

也是因着这层关系,当初楚照流一落千丈之时,神药谷将他接了回来,尽全力地抢救了一下。

楚照流在天清山当着一众人的面带走了昙鸢,昙鸢又在东夏国都出了事,惑妖复活也已经天下皆知,燕逐尘能猜到他会来也不稀奇。

当年老药王准备给他取心头血时,就是燕逐尘在旁协助的。

——至于其他人迷惑他在东夏国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谢酩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那儿,就迷惑他们的吧,与他无关。

楚照流点点头,看小弟子退下了,和谢酩对视一眼,忍不住问:“咱俩是乌云罩顶么,走哪哪儿出事?”

小肥鸟从谢酩袖口钻出来,跳到他手指上,歪头给自己梳理羽毛。

谢酩手指根根修长,白如冷玉,逗起鸟来也赏心悦目,脸色平淡地回道:“你要这么觉得,我也没办法。”

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楚照流无言地倒了杯花茶,感叹道:“谢兄,我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还这么睚眦必报呢。”

“现在发现也不晚。”

两人正对呛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跨入门槛的是个斯斯文文的青衣青年,见到楚照流,笑意一下亲热起来:“小照流,我猜你也该来了,许久不见,想不想我啊?”

说着,他的目光探究地落在谢酩身上,略一停顿:“没想到,居然还是剑尊一路相护你来的,两位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这份眼力实在惊人,居然一眼就看穿了谢酩的身份。

楚照流喝完杯中的花茶,顺手用茶杯盖将飞扑过来的小肥啾往茶盏里一盖,掀掀眼皮,并不客气:“要么这话你问谢酩?”

燕逐尘“哎”了声,瞄了眼脸色淡漠的谢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到了脊背,连忙摆手:“免了免了,最近谷里有些忙,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不知剑尊来此有何要事?”

楚照流也记得谢酩顺路陪他过来是有要事,好奇地转过头。

谢酩的眼神落在燕逐尘身上,浅色的瞳仁望着有些冷冰冰的质感,慢慢道:“你也说了是要事,我说了,你敢听么?”

燕逐尘:“……”

楚照流果断将话咽回了喉咙。

刚刚瞅着心情似乎还不错,怎么一转脸就又开始刺人了。

楚照流心里感叹了声“怎么又是我”,出声打圆场:“好了,谢宗主不乐意说,咱也别瞎打听。燕兄,谷里这是怎么了,风声鹤唳的。”

“叫师叔。”燕逐尘一本正经地纠正了一下,笑容一敛,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谢酩,“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后再谈。我看你这样子,灵脉不疼了?”

在医者面前,楚照流也不隐瞒,诚恳地如实道:“实不相瞒,日日如烧如灼,若不是本公子性情坚如磐石,恐怕得劳剑尊抬着来。”

谢酩倏地望向他。

这几日楚照流除了脸色惨白点,一直谈笑自如,别说吭一声了,连眉头也没皱过一下。

他竟不知道,楚照流每天都在忍受着折磨。

楚照流对上他的眼神,唇角牵了牵,是个微笑的动作,轻描淡写解释:“习惯了。”

谢酩迎着他轻风似的笑,一时很难理清,这股突如其来的心绪,是因为楚照流习惯了病痛,还是因为楚照流宁肯忍受着病痛,也不在他面前表现。

或许是因为曾经的经历,楚照流活得潇洒,却也与人很有距离。

他能与人亲亲热热地抽科打诨,也能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可是自己的事,却不会如实告知。

这种距离感对于许多人来说,其实很舒适——毕竟更多人喜欢的是被付出,而不是付出。

但谢酩忽然发现,他不喜欢。

“还硬撑个什么劲儿。”燕逐尘皱了皱眉,“我看你能吃能喝的,还以为你好点儿了,快跟我过来扎针!”

谢酩下意识起身想要跟过去,燕逐尘却毫不客气地挡了挡:“施针过程不便让外人相见,我已经让人为谢宗主安排好客居了,谢宗主一路劳顿,先去歇歇吧。”

说着,便风风火火带走了楚照流。

小肥啾眼看着楚照流离开了,着急地啄着他的袖子,想让他跟上去。

谢酩停在原地,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垂下眼帘。

小肥啾:“啾?”

谢酩指尖轻轻拢了拢暖烘烘的小毛球,不咸不淡地开了口:“急什么,等着吧。”

楚照流被带去了熟悉的诊疗间。

燕逐尘排开一卷其貌不扬的布袋,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针。

楚照流再怎么习惯,看到尖细的针头,仍旧不免头皮发麻,果断闭上眼。

燕逐尘下手既快且准,不一会儿,他便被扎成个刺猬,疏通安抚被强劲灵力冲击得脆弱不堪的灵脉。

燕逐尘施针过程里嘴也不停:“夙阳那座鬼城发生的事,你也掺和了不少吧,这几日闹得风风雨雨的,不过因为妖王复活、佛宗丑闻,还有谢酩和昙鸢,你的影子倒是被消抹了些,没太多人注意——哎对了,昙鸢到底怎么回事,方便说么?”

没施针时,楚照流尚且能忍耐痛楚,一施针了,反而有点受不住,额上禁不住淌下涔涔薄汗,嘴唇被咬得发白,没吭声。

看他疼得说不出话,燕逐尘也终于良心发现,老实闭了嘴。

楚照流闭上眼,集中注意力思考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他现在不仅怀疑那个黑袍人与他父母失踪有关。

还与他灵脉寸断有关。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但楚照流依旧记得很清楚。

那天他只是如往常一般,到炼武台接受挑战,毕竟他十三岁结丹,不愿相信的人诸多,许多境界相仿的人都怀着狐疑的心态下了战书,想证明他只是个花架子。

下战书的人是个普通的青年,丢进人群里便泯然不见的类型。

他没怎么设防,上台迎战,迎面受了一掌,便昏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体内的金丹已经消失,灵脉支离破碎,声誉、地位与尊严也随着被一掌扫下炼武台而尽碎。

在睡梦中不曾显露的痛苦开始寸寸袭来,痛得他甚至叫不出声,仿佛灵魂也在被不断地扯碎碾灭。

然而比起精神上的痛苦,肉身之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后来楚照流也试图找过那人的信息,但除了查出他是通过楚荆迟的手下的战书外,就没有其他任何信息了。

甚至没有人能再回忆起那个人的面目,明明在那时打败楚照流会闻名天下,如今却没几个人记得起那人了。

那个青年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人间蒸发了。

楚照流重新睁开眼,眼眸黑得深不见底:“药谷内发生了什么?”

燕逐尘施完最后一针,低声道:“师父不见了。”

老药王半月前出门寻访故友,再未归来。

楚照流脸色一变。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爹娘。

当年他们也是为了给他寻找修补灵脉的办法,离开楚家后,便杳无音信。

“你也别太担心,”燕逐尘观察着他的脸色,“他老人家以前也经常四处游逛,寻摸灵药,莫说十天半个月,一年半载不见人影也正常,只是这次有老友来访,他却迟迟没有回信,听说妖王复活,谷内便有些多疑。殿内供着的魂灯还好好的呢。”

楚照流一张脸又冷又白,没有吭声。

“别多虑了,”燕逐尘有点后悔告诉他这事,“施完针去好好睡一觉,你这副样子,叫师父看到了,免不得臭骂一顿。看到我这针了吗,一听说你在天清山带走了昙鸢,我就料事如神地先备着了!”

楚照流略微感动。

自他经历变故后,除了扶月宗的师兄弟们,就只有神药谷的人待他如亲人一般了。

燕逐尘取来块锦帕,擦了擦手,微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乖师侄,记得付诊金,师叔要价也不高,就十万灵石。”

楚照流:“……”

感动消失了。

进这间诊疗室时是清晨时分。

等施完针,夜色已深了。

从谷底抬头看,天穹高远,一轮孤月独悬,四周环绕的群山莽莽,这个时候,大多弟子已经歇下,兽鸣声清晰可闻,清风阵阵拂过山岗,缭绕在风声中的鹤唳有种辽远静寂之感。

楚照流婉拒了燕逐尘送他回房的想法,因为那是另外的价格。

他钱多,但人不傻。

楚照流曾在药谷住了半年,自然有自己的独居小院,进了院子,才发现屋顶上坐着个熟人。

雪衣墨发,清湛如月,好似天上有轮月亮,地上也有轮月亮。

楚照流外袍也懒得拉好,松松垮垮披着,仰起头,懒洋洋地问:“谢宗主,我可以自作多情地以为,你是担心我的伤势,特地在这儿等着吗?”

谢酩轻飘飘地扫他一眼:“伤势如何了?”

楚照流足尖一点,飞身落到他身畔坐下:“还好,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谢酩垂眸逗着鸟,又不吭声了。

像谢酩这样教养好,却又闷又冷的性子,跟个贵小姐似的,半天憋不出个字,还没小肥啾和鸣泓直白热情,哪家仙子撞上了不被吓跑,更别提热爱与人讨论人生的大师兄了。

等小肥啾找到喜欢的鸟了,鸣泓剑灵也看上某把漂亮的名剑了,谢酩八成也还是这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这辈子要找道侣估计悬了。

楚照流怜悯地想着,忍不住又问:“你还没说呢,来神药谷究竟有什么要事?说不准我可以帮上忙。”

谢酩忽然抬起眼,清凌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眸色与月色般清冷:“已经办成了。”

“啊?”

楚照流忍不住回忆思索,他一路上都和谢酩待在一起,也没见谢酩出去办什么事啊?

难道是他施针的这大半天就完事了?

正琢磨着,就听谢酩道:“护你平安前来,便是我的要事。”

楚照流愣在原地,看他脸色矜淡四平八稳的样子,心跳莫名乱了一拍。

……他怎么突然觉得,此前对谢酩的评价似乎有失偏颇。

“以后痛了就告诉我。”谢酩安静地望着他,语调平平,眼神宁和,没有任何胁迫的意味,却叫人难以拒绝,“可以吗?”

或许是月色太好,楚照流鬼使神差地应了声:“好。”

说完来不及反悔,便见到谢酩微微笑了一下,刹那间当真如明月揽怀,清艳无双。

果然评价有误!

谢酩哪儿用得着开口。

他只要笑一下,恐怕就有无数人前赴后继了。

何况他还真会说话。

楚照流愣了半晌,无奈道:“谢宗主啊谢宗主……”

怎么对着我,你还以色惑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楚照流:我是那种色迷心窍的人吗?

楚照流:我是。

谢酩:好巧,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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