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梦比上次还要过火。
梦里的男人面容依旧是模糊的。
窗外雪花纷飞,男人半躺在床上,虽然看不清表情,楚照流却莫名觉得,那应该是副很纵容的神色。
他骑跨在对方身上,手中持着把黑底描金扇,将男人胸前的衣服一点点撩开,底下风光若隐若现,锁骨间一点红痣熠熠灼眼,颇有点男色惑人。
楚照流顿时面红耳赤。
就算他平时一副流氓行径,那也不代表他真是流氓啊!
周公是对他有什么误解,让他在梦里把人家压在床上做这种事?
男人躺着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出了手。
那双手冷如白玉、骨节分明,比他笔下的画中人还漂亮。
楚照流以为自己要被推开了,岂料那只手只是穿过他的鬓发,轻轻落在他的后颈上,安抚地捏了捏,另一只手扶在了他的腰上。
梦中的感受清晰得令人发指,仿佛真被人这样弄了弄,两个敏感处同时被拿捏,又是一阵头皮发麻。
然而梦中的楚照流却只是稍稍一顿,慢慢悠悠地又撩开了点男人的衣服。
对方低低笑了声,手指转移,碰了碰他左耳上的流苏耳坠:“想做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
楚照流垂下眼,盯着他修长脖颈上明晰的喉结,心跳加快,血液逆流似的,没来由地有些口干舌燥。
然后他突然俯下身。
对着男人说话时上下滚动微微震颤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
……
楚照流蔫蔫地醒来,哀愁地盯着屋顶,脑中清晰地回放着梦中的一幕幕。
他怎么三天两头做这种梦?
难道真如顾君衣说的,是时候该找个道侣了?
老天爷发道侣,那倒是把脸给他露一露啊,倘若真是天定姻缘,也得瞅瞅是美是丑,顺不顺眼啊。
因为这回的梦,接下来几日,楚照流都没敢再睡觉,老老实实打坐休息,生怕这梦再继续做下去,就愈发没完没了没眼看了。
施完针后,燕逐尘开炉炼丹,不眠不休地耗费五日,炼出了三枚血红丹丸,装在玉瓶里塞给楚照流:“就三枚,能暂时强固灵脉,解封前吃一丸,非必要时就别动了。”
说着,他看了眼谢酩,意有所指地笑道:“不过若是谢宗主在侧,你大概也用不上。”
谢酩又不是他家专属的护卫,燕逐尘真是想太多。
楚照流不置可否:“这又是什么价钱?”
燕逐尘这几日耗费精力颇多,脸色苍白如鬼,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挂在眼下,幽幽道:“就当是你那十万灵石诊金的附赠品了,医者仁心嘛。”
看在他费心费力的份上,楚照流犹豫了一下,没有呸出声来。
看燕逐尘还想相送,楚照流连忙摆手:“不必了,我怕你刚送我们出谷,回头你家小弟子就得把你抬回来了,去歇着吧。”
燕逐尘也不坚持,又叮嘱了楚照流几句,叫了自己的小药童来送人,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准备好好歇歇。
小药童虽没见过楚照流,但听过楚照流的大名,偷偷瞅了他几眼,除了好奇外,倒也没别的意思。
楚照流朝他微微一笑:“哪儿还用带路,算了,走吧。”
小药童跟他师父学得一口伶牙俐齿,且没有那么杀千刀,说话颇为讨喜,就算不认识谢酩,态度也很敬重,楚照流还挺喜欢这小孩儿。
快到谷口时,迎面就见到一行人走了过来,走在中间的几人穿着丹红衣袍,袖口绣一圈银叶,神色颇有些倨傲。
楚照流淡漠地扫了眼,不甚在意地准备直接路过。
对方看到了他,却眉尖一蹙,开口叫:“楚照流?!”
冤家路窄。
楚照流展开扇子,眼睛微眯。
真是流年不利,怎么走哪儿都能碰到楚家人。
楚家极为看重血脉与天赋,本家与外家等级制度严格,外家只能穿青袍,比如上回在鱼头山遇到的楚贺阳,本家人才能穿丹红银叶袍,叫住他的这个,就是个说来血脉挺相近的堂弟,依稀记得似乎叫楚勋。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遇到你,”楚勋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略一失神后,脸色有些怪异,“楚贺阳那个废物前几日连滚带爬回了灵雾谷,说在夙阳见到了你,被魇住了似的胡言乱语一通,我还以为他撞邪失心疯了,没料到你还真敢下扶月山。”
楚照流笑而不语,心道你消息也太落后了,我还在天清山走了一趟呢。
“看你这样子,是来找小药王燕逐尘的?”楚勋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瓮声瓮气道,“听说燕逐尘脾气古怪,看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不会是铩羽而归了吧。”
楚家的人对待楚照流的态度,都是现任家主楚荆迟默许的。
有着几个领头的,本来就氛围畸形、惯来踩着旁人上位的楚家人见到楚照流,不开个嗓总觉得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