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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65章(1 / 2)

回去的路上,楚照流一直在严肃地思考一个问题。

就燕逐尘那厮,状似斯文实则禽兽,和君子端方性格温沉的大师兄也不搭啊。

难不成师尊说的是谢酩和燕逐尘?

楚照流心底突然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嘴里一阵不是滋味,忍不住偷瞄了几眼谢酩。

啾啾刚刚醒转,从谢酩怀里爬出来,在海底下喝饱了海水,蔫哒哒的,谢酩对小胖鸟向来很有耐心,一手兜着啾啾,在帮他梳理羽毛。

对师尊的话半点也没放在心上。

这几日,为了对抗心魔引,燕逐尘和谢酩的接触也不少,他白日四处溜达的时候,俩人就关在一个屋里研究毒咒,说不定就那样冷不防看对眼,暗生情愫、日久生情了。

楚照流心底闷闷的,又想不通为什么不快,只能归结于这俩也不搭——

谢酩就跟山尖上一捧雪似的高冷干净,和一个守财奴怎么也搭不上边吧?

而且流明宗离神药谷那么远,药王那老头肯定不乐意药谷的传人嫁过来,堂堂流明宗主,自然也不可能嫁过去,其间必然多生事端,徒增怨恨,说不定闹得翻脸无情……

谢酩和燕逐尘都不是彼此的良配啊!

不行,他得劝劝谢酩,三思而行,都是一宗之主了,可不能率性而为!

楚照流脸色怏怏地琢磨了一堆,憋不住开口:“谢兄,我有个小小的问题。”

从见过陆汀雪后,楚照流就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离开药峰后,一路上眼神乱飘,思虑重重的,谢酩眼角余光注意着他,觉得有趣。

楚照流不像是在思考堕仙的事,更像只被人踩了尾巴夺了食,摩拳擦掌酝酿坏主意的猫。

所以他就刻意不开口,等楚照流先忍不住。

谢酩用指尖梳理好啾啾,顺手放到楚照流头上:“说。”

……拆人姻缘是不是得天打雷劈啊?

以谢酩的性子,要是真喜欢上谁,恐怕就真是磐石无转移,天王老子来了都不会变,他突然一劝,说不准倒会让谢酩觉得不快。

不行,得从长计议。

楚照流脑中思绪瞬变,迎着谢酩清凌凌的眼神,眨眨眼:“你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去哪儿啊?”

就楚照流方才那副盘算着出鬼主意的表情,思考的会是这事?

谢酩眉尖微挑,友好地注视了他片刻,回道:“明日就知道了。”

楚照流轻咂了咂舌:“怎么还吊人胃口呢……”

谢酩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回到谢酩的房间,楚照流往谢酩床上一瘫,趴着就不想动弹了。

一整天从早到晚,一桩事比一桩事紧张,他的心弦一直绷着,直到现在,才松懈下来,放空了会儿。

谢酩又去寒泉沐浴,虽说有助于修行,但对他来说其实已无用处,这也是燕逐尘的叮嘱,多泡泡寒泉,有助于保持神思清醒。

回来就看到楚照流哼哼唧唧地趴在他的床上,像是睡着了,啾啾扑腾着翅膀,吭哧吭哧努力叼着被子给他盖上。

谢酩走到床边,微微倾身。

楚照流的脑袋往外侧偏着,浓睫低垂,脸庞被衬得白得生光,昳丽的容颜也多出几分清丽。

往下望去,就段清瘦脖颈,仿佛轻轻一捏,就能将这个人尽数掌握于手心。

谢酩眸色发沉,眼角泛着点红,在啾啾歪着脑袋好奇的注视下,无声伸出了手。

楚照流懒洋洋的嗓音忽然响起:“明天那些掌门家主,八成会组织起来找你麻烦吧。”

冷不丁的开口,猝然就将谢酩拉回了现实。

谢酩不动声色地缓缓收回手。

收到一半,就被只冰凉的手按住了。

楚照流睁开眼,眼底含着点笑:“谢宗主,你方才想做什么,趁我不备偷偷摸我啊?”

经过燕逐尘不辞辛苦地诊治,他苍白得跟张纸的脸色又恢复了些许血色,虽然气色依旧不甚好看,但那双漆如点星的眼粲然明亮,神采奕奕的,浮动着几分灵黠,像只不好怀疑的小狐狸。

那瓣浅红薄唇一张一合的,笑起来明眸皓齿。

谢酩的喉结重重一滚,眼睫微眨。

楚照流看他这副凝噎到说不出话的样子,觉得自己要是再逗下去,谢酩八成要拔剑了,吃吃笑出声,手掌托着下巴侧起身,另一只手随手一拎啾啾,递到他手里:“你鸟儿子在这儿呢,没被我压扁。”

啾啾:“啾啾?”

它不太灵光的脑瓜子艰难地转了转,感觉它爹刚才伸手,不是想来抓它的。

谢酩抚了抚毛茸茸的啾啾,抿了抿唇。

楚照流往里一滚,给谢酩让了让位置,见他不动,抬抬脚,非常骄纵地踢了踢谢酩的胸口:“发什么呆呢?想好明日怎么对付那些人了吗。”

白皙的裸足在胸口前晃啊晃的,谢酩的神情很奇怪,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出声道:“无需放在心上。”

楚照流就知道谢酩不会在意:“谢宗主,你是不是忘了,在海底咱俩已经暴露了,那群人知道咱俩身有限制,恐怕会有些咄咄逼人。”

谢酩捏住他乱晃的脚踝,轻轻放下去,面色疏淡:“他们若真有那样的勇气,我倒要高看三分。”

楚照流还是不太放心,生怕谢酩心魔引当场发作原地变傻,想起白日里说的检查谢酩身体,忽然一下蹦起来:“方才在药峰你遮遮掩掩的,又不给师尊看,又不给燕逐尘看,总能给我看看吧?”

谢酩一怔:“嗯?”

然后就猝不及防被楚照流摁倒了。

楚照流坐在他身上,自觉这个姿势很能压制谢酩,然后拉起他的胳膊,一把捋开。

他含着几分得意的笑意顿时僵在嘴角。

心魔引的毒咒花纹,不知何时已经从手腕,爬满了谢酩的整条手臂。

他脸色骤变,伸手就要去扒谢酩的衣领。

谢酩深吸了口气,任由他胡闹了会儿,这下终于忍不住,按住他的手腕:“闹什么?”

“给我看看。”楚照流面沉如水,“心魔引蔓延到哪儿了?为什么不同我说?”

两人一上一下,僵硬地对峙着,啾啾缩起鸟头,安静路过。

半晌,还是谢酩先妥协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松开手,看楚照流三两下抽了他的衣带扒开领子,脸色愈加难看。

心魔引的咒纹已经蔓延到谢酩的肩膀了,血红的咒纹与白皙的肤色相衬,像是有人刚以血写就,望着就渗人。

这些纹路仿佛有生命一般,汲取着谢酩的灵力而长,一寸一寸地逼近他的心口。

楚照流喉间一涩。

“……怎么蔓延得这么快?”

谢酩扶着他的腰,神色温沉,解释:“用一次灵力,就会让它生长一截。”

但在海底,为了保护楚照流,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突破心魔引的桎梏。

方才在寒泉里,他就察觉到,本来只是到小臂的咒纹,骤然飞窜到了肩膀上。

若是到了心口会发生什么?

连苦心钻研的燕逐尘也不知道。

楚照流当然想起了在海底时发生的事,咒纹生长在谢酩的骨血之中,侵吞着他的灵力,侵蚀他的心智,该有多疼?

他的指尖落在谢酩肩头的花纹上,颇有点怜惜地顺着纹路轻抚了一下,对堕仙的怒意与杀意一点点交织膨胀,在星亮的眸中显露。

他一定、一定要杀了那个人。

谢酩被他碰得很想再去一次寒泉。

他苦心压制,争当坐怀不乱柳下惠,楚照流却那么喜欢招惹他找死。

他闭了闭眼,拍拍他的腰:“看够了?下去。”

楚照流被拍得嘶了声,回过神,才发现这个姿势怎么……怎么就那么像他梦里的……

他骤然脸色一变,嗖一下就窜下去了。

谢酩默念了会儿清心咒。

然后就察觉楚照流又开始不老实了,鬼鬼祟祟地凑过来:“你睡得着吗?”

谢酩睡不着。

他忽然很想听琴音。

多年前,他经历了炼狱般的一切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睡不着。

尤其是晚上吹了灯后,那些惨死的面孔,仿佛就在黑暗中悄望着他,幻觉过于真实,连他们逐渐接近时冰冷的吐息都近在咫尺,他闭上眼想要打坐,耳畔却响起咯吱咯吱的怪异声响。

他不堪忍受,只能彻夜点灯。

楚照流一直以为他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其实他没能看见,是听到的。

妖族打入流明宗时,他爹娘将他往几个长老怀里一推,便提着剑迎上去,长老们护着他匆匆逃出去,然后他就听到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音。

少年谢酩惶惶回过头,只看到那个深印在脑海里的黑袍人慢步走进流明宗的内院,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从离海到扶月山,千里迢迢,路上遭遇多次伏击,甚至还有两个长老叛变,他长在离海十几年,天资傲人,被父母精心保护着,有一天护着他的罩子忽然被击碎,淋下来一阵无情的血雨。

那无数个日夜,他都睡不着。

直到上了扶月山的第一夜,耳边传来了清琮的琴音,陪伴着他渡过了一整夜。

一开始那琴音稍有些生疏,偶尔还会弹错几个音。

后面越来越熟练,曲子里颇有几分大难之后的洒脱轻逸,仿佛在借曲抚慰,他靠在床头,猜测弹奏者应当年龄颇大。

那曲子就那样陪伴渡过了整整一个月。

谢酩的嘴唇动了动,迎着楚照流亮亮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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