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院长让你们进来的?”
“嗯。”
“你只是宝宁的大学同学,为什么要查30年前的事情。”
傅冽不想别人知道宝宁的性向,何况当初还是他把宝宁掰弯的,在他们这个年龄里,普通人把同性恋视为洪水猛兽,是变态,是恶心人的存在,他不想宝宁走了后还被人编排。
沉默片刻,解释说:“我是他在大学期间最好的朋友,他走的突然,那个时候我在国外,鞭长莫及,没办法帮他,而且他在我眼里一直是非常健康自律的人,肺炎本身很好治疗,他却因为肺炎离开,我总觉得还有其他隐情,我要查出来,了解当年的一切,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
王晨安闻言,拳头握了又握,心里天人交战,忍不住问他:“那你知道他在大学期间和谁走的近吗,有没有其他和他走的很近的男同学。”既然傅冽这么说,还大手笔的慷慨解囊,支援医院,他想,这人应该不坏,何况还是宝宁最好的朋友,那个时候在国外,的确通信很难,联系起来也不易。
傅冽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王晨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王晨安知道,就算自己这个时候不说,只要病例还在,傅冽一定能发现,也会看到宝宁曾经在这里做过一剖腹产手术。
他直视着傅冽说:“之前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你说你是宝宁的大学同学,怕你们关系太浅,你把这话传出去,让别人议论他,但现在你既然获得了院长的批准,在这里查他的病例资料,那一定会看到他曾经做过一次特殊的手术,还不如由我来告诉你吧。”
他说的郑重,傅冽不由凝目看着他,随后与王晨安一道去外面。
“外面讲。”档案室还有其他人。
等两人走到空旷的地方,没有其他人后,王晨安说:“我告诉你后,希望你不要跟别人讲他的事情。”
“好。”毫不犹豫的答应,他怎么会让别人去传宝宁的事情。
“宝宁身体里有畸形,他应该是大学期间和男同学谈了恋爱,他当时也跟我说谈过,分了,正是因为他身体内部有畸形的缘故,意外怀孕,月份已经大了,加上他本身堕胎意愿不强,所以选择生下孩子。”
听完这一段,傅冽怔在原地,满眼的不可置信,嘴里说:“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王晨安知道这中事一般人不会信,但还是接着往下说:“手术是我姑姑亲自主刀,很顺利,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体营养不良,加上产后体虚,没休息好,想要早点开始工作,毕竟还有孩子要养,也不会因为一个肺炎就没了,他也以为只是肺炎,后面才知道并发了心包炎,就算接受了治疗,可预后太差,各中原因堆积,身体就垮了,其实我应该劝他把孩子拿掉……或许没有孩子的拖累,他还能挺过来,不会过的那么难,唉……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他想生下来一定有他的原因,孩子那么可爱,现在应该也成家立业,过着简单的生活,这就是宝宁想要看到的,他临走之前把什么都安排好了,给孩子找了养父母,希望他快乐的生活……这就是他去世的原因。”断断续续讲完,闭了闭眼,回忆起来就觉得令人伤感,本来早就忘了,把他尘封在记忆里,可这些细节却如此清晰。
“砰——”什么东西倒地。
王晨安根本来不及扶住傅冽,眼睁睁看他倒下去,连忙走过去想将他拉起来一些。
“醒一醒!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掐他的人中,以为是低血糖,想在口袋里返点糖果塞他嘴里,都忘了自己手里还拎着没吃完的包子。
王晨安以为他晕倒是没好好吃饭的缘故。
傅冽倒下去的那一刻并没有慌张,他甚至希望就这么一睡不起算了。
在听完那些话,他的心脏仿佛被无数双手撕扯,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纾解这股疼意。
太痛了,太痛了。
宝宁,怎么办。
我的宝宁怎么办。
为什么会这样——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
晚上用餐时,连昭坐在餐桌前,林澈点燃蜡烛,他合上双手,闭着眼睛,旁边的椒椒有样学样,也咯咯笑着闭上眼睛。
“许愿啦。”
几秒后,连昭睁开眼睛,看一眼林澈,捏捏椒椒的小脸,将蜡烛吹灭,椒椒也伸着头,想要吹蜡烛。
连昭将最后一根蜡烛留给小家伙吹。
“好了,开始切蛋糕啦!”
“切蛋糕切蛋糕。”椒椒开心的手舞足蹈,比自己过生日还开心。
等到连昭把蛋糕切好,放一块到椒椒面前时,他从身后的小书包里抽出一张早就画好的画,递给连昭。
“爸爸,生日快乐!”他画的是自己一左一右牵着爸爸和爹爹,甚至还有爷爷奶奶,最后还指着一块石头模样的东西说,“这是叔叔。”中间看着还挺像人,两边越画越小,挤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