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航没读研,本科毕业后通过司法考试,去上海发展,成为一名非诉律师。
……
“宝,我悄悄问你哈。”虽然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苏漫琴还是刻意压低声音,“那个姓石的shǎ • bī,你后来有他消息吗?”
卓蕴说:“我听梁月提过一嘴,说他移民了,去了澳大利亚。当年咱们干的事儿让他们家元气大伤,后来,他家在嘉城的生意不知道是转让了还是都停摆了,反正渐渐就没了声息,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没去关注,我很多年没回嘉城了。”
“那……你爸呢?”苏漫琴又问。
在纽约时,卓蕴从来不提卓明毅,苏漫琴也就没问,这时候刚好聊起旧人,还有嘉城,苏漫琴就问了出来。
卓蕴笑笑:“大概还是老样子吧,混来混去,喝酒打牌,倒也没再作妖。”
苏漫琴:“他来找过你没?”
“他倒是想。”卓蕴一脸鄙夷,“赵醒归家目标这么大,他能没想法吗?”
苏漫琴很担心:“他找过你了?”
“没有,十三帮我挡了。”卓蕴说,“我爷爷三、四年前在养老院去世,生病,死的时候很痛苦,十几天吃不下东西,又疼得睡不着觉,最后算是饿死的。十三和他爸一起送的爷爷,十三当时就和他爸说,如果他爸来找我麻烦,十三以后就不管他了,让他自己看着办。那家伙估计也是被我爷爷临终时的惨状吓到,怕十三以后真的不管他,那就连给他送终的人都没了。”
苏漫琴没说话,像是听到某个名字后走了神,卓蕴心中了然,问:“要聊聊十三吗?”
“不聊。”苏漫琴语气轻飘飘,“反正你结婚时见得到。”
卓蕴问:“你见到他,不尴尬呀?”
“我有什么好尴尬的?”苏漫琴抬抬下巴,“我跟你讲,你尴尬,你弟尴尬,就算老黄也尴尬,我都不会尴尬。”
卓蕴瞥她:“哇,渣女。”
苏漫琴肩膀一耸:“嗯哼。”
两人聊了一个半小时,赵醒归带着黄豆回到三楼房间,黄豆还是赖在赵醒归大腿上,快乐地晃着小脚丫。卓蕴酸溜溜地对苏漫琴说:“那个位置以前只有我能坐,现在黄豆也有份了,我吃醋。”
苏漫琴说:“你肚子里那个出来以后,还得和你抢。”
卓蕴:“哼!讨厌!”
赵醒归进到房间就看到卓蕴瘪着嘴,轮椅转到地毯边,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漫琴从地毯上爬起来,说:“你家老婆大人吃醋啦。”
“吃醋?”赵醒归很纳闷,“吃谁的醋?”
苏漫琴笑着把黄豆从他腿上抱下来:“吃我儿子的醋。黄豆,别再缠着你干爸,赶紧下来。”
黄豆下了地,爬到地毯上去玩,苏漫琴想起一件事:“对了,宝,你那个公司名怎么这么拗口啊,薇,什么腾?”
卓蕴说:“薇客睿腾,简称薇睿创意。”
“啥意思啊?像个汽车名。”苏漫琴不理解,“干吗搞这么一个复杂的名字?”
卓蕴笑得很贼:“让赵醒归解释给你听。”
赵醒归一撇头:“我不,谁取的谁解释。”
苏漫琴看着卓蕴:“你取的呀?”
“对啊。”卓蕴兴奋地说,“其实很简单,就是赵醒归的名字,wake,醒,return,归,wakeaurn,就是薇客睿腾。”
苏漫琴:“…………”
她冲卓蕴竖起大拇指:“你可真是简单粗暴。”
卓蕴笑得好灿烂:“我是不是很有创意?”
赵醒归扶额:“创意是有,但你不怕人家记不住吗?”
“不怕,我这客户又不是面向大众的。”卓蕴很自信,“我就要用你名字,你中文名不让我用,音译都不行啊?”
赵醒归摆摆手:“行行行,你用你用,随便用。”
苏漫琴抱起黄豆:“儿子,时候不早啦,跟妈咪回家去。”
卓蕴还是坐在地毯上,问:“你不吃饭啊?”
“不吃了,我爸妈都在家呢,说好了回家吃饭。”苏漫琴把黄豆抱在怀里,“豆子,和干爸干妈say拜拜。”
黄豆乖巧地对赵醒归和卓蕴挥挥小手:“干爸干妈,拜拜。”
赵醒归看着小家伙的眼神温柔得吓人:“拜拜。”
“拜拜。”卓蕴和黄豆说完,又对苏漫琴说,“漫,到时候喝喜酒,你把你爸妈也带过来,我这边没什么亲戚,你爸块头大,能帮我撑撑门面,让赵家以后不敢欺负我。”
她当着赵醒归的面胡说八道,苏漫琴看赵醒归很无语的样子,说:“谁敢欺负你呀,你不欺负小赵就不错了。”
“你们怎么都说我欺负他?”卓蕴说,“我说真的,你让叔叔阿姨一块儿来喝喜酒。”
“行,我不和你客气,他们是要在钱塘住一阵子。”苏漫琴单臂抱着黄豆,另一只手拎起包,就是个高挑靓丽的辣妈,见卓蕴要爬起来送她,赶紧说,“你别动你别动,你现在是珍稀动物,过几天我空了再来找你聊天,走啦,拜拜。”
卓蕴就没爬起来,赵醒归送苏漫琴母子出门,一会儿后划着轮椅回到地毯边。卓蕴还是懒洋洋地靠墙而坐,背后有个靠枕,歪着脑袋看他,对他勾勾食指。
地毯又大又厚,赵醒归的轮椅在上面不好转动,他倒退轮椅拿来手杖,抓着膝盖把脚搁到地毯上,手杖一撑,人就站了起来。
卓蕴静静地等待着。
赵醒归穿着运动鞋的脚在地毯上蹭动,走得很艰难,每一步的步幅都特别小,因为步子大了会把地毯蹭起来,搞不好会绊到自己。
他几乎是挪到卓蕴身边,手臂用力撑住手杖,慢慢蹲下/身,膝盖打弯后,赵醒归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腿,左手提前撑住地,双膝也跪在地上,加上那支撑地的手杖,就像个在战场上受了重伤爬不起来的将军。
卓蕴还要补上一刀:“这会儿你背上要是插满箭,就更破碎美了。”
“你别闹。”赵醒归已经在调整姿势,缓慢地转身让自己坐下,再倒退着挪到原本苏漫琴的位置。卓蕴往他后腰塞个抱枕,又帮他把两条腿摆好,自然状态下,他的膝盖会微微弯曲,赵醒归撑着地毯抬抬屁股,终于坐得舒服了些,看着卓蕴说:“你还说你没欺负我?”
“我哪儿欺负你了?”卓蕴往他怀里钻,赵醒归立刻抬臂揽住她的肩。
卓蕴说:“今天见到漫漫,真开心。”
赵醒归:“你们聊了什么?”
“就随便聊呗。”卓蕴说,“漫漫和我说,等以后肚子大了,我会变胖,变丑,那可怎么办?”
赵醒归摇头:“不会的,我看漫姐还和以前一个样,没什么变。”
卓蕴噘嘴:“也许我和她体质不一样,不能恢复身材呢?”
“不能就不能,胖点更好。”赵醒归转头亲她一下,“我一直觉得你太瘦。”
卓蕴抓过赵醒归另一只手,突然笑了:“你觉不觉得,现在很像那次我们在楼梯上聊天的样子。”
赵醒归依旧在亲她,没空回答:“嗯。”
“赵小归。”
“嗯?”
“你会不会嫌我老?我明年就三十岁了。”
赵醒归笑:“不会,你比我小,我是哥哥你是妹妹。”
卓蕴用脑袋拱拱他:“赵小归,我好爱你呀。”
大概是激素影响,卓蕴最近特别感性,赵醒归心里暖暖的:“我也爱你。”
卓蕴:“我更爱你。”
赵醒归:“我觉得还是我更爱你。”
卓蕴不乐意了,抬起脸看他:“你是说,我爱你没你爱我多?”
“……”赵醒归,“不是,你爱我多,肯定是你爱我多。”
卓蕴瞪大眼:“你是说,你没那么爱我?”
赵醒归瀑布汗:“呃,我爱你和你爱我,一样多,分毫不差。”
“哼。”卓蕴眼珠子一转,想逗他了,“我和宝宝,你更爱谁?”
赵醒归:“你。”
“我和你妈妈同时掉……”
“不是,讲点道理。”赵醒归不得不打断她,“我都瘫痪了,还要面对这个问题吗?”
卓蕴笑得浑身直抖,赵醒归知道,她就是想看他急。
“老公,你想过给宝宝取什么名字没?”卓蕴手指戳戳他的胸。
赵醒归说:“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卓蕴:“你可以各取一个嘛。”
赵醒归嘴唇凑到她耳边:“就用我们婚礼主题的名字,如果是女孩,就叫……是男孩,叫……”
婚礼主题是赵醒归定的,女孩的名字还好说,男孩的名字很有点野性,卓蕴问:“你说真的?”
赵醒归:“真的,你不喜欢可以改。”
“我没不喜欢。”卓蕴在嘴里念叨那两个名字,竟是越叫越觉得好听,拍板同意,“行,听你的,就这么取。”
九月六号,赵醒归与卓蕴的婚礼如期举行。
因为卓蕴意外怀孕,原本定好的一些流程被省略,让新娘子不要那么累。
下午是结婚仪式,晚上是婚宴,仪式时,只有三、四十位亲友到场观礼。
婚礼的主题是:一见倾心,此生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