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就能喝上几口热水吃上东西,连他都有一份,叫陆谷在惶然之余,生出些感激来。
庄稼汉子吃东西少有细嚼慢咽的,再说蒸饼也不算大,沈玄青三两口就解决了,两张饼子也够他早起垫肚子了。陆谷一直在偷偷看眼色,吃得也快,怕耽误了出门的功夫。
“娘,我跟他去换药。”沈玄青跟卫兰香说了声,两人一前一后就出去了。
此时尚早,太阳才刚升起来。
今年夏天比以往热,不过清溪村离山近,早晨还是有些冷意的,但好歹不会让人冻到。
陆谷跟在沈玄青后边往村外走,沿路碰到了几个人。
沈家的事在清溪村传开了,人都有好奇,此时看沈玄青后边跟了个陌生双儿,就猜到是陆家另一个双儿了,便拿眼睛去打量。
任谁摊上这种事都觉得憋屈,也没人这么没眼色凑上前去问,这不是触人家霉头吗,所以只悄悄打量观望。
被人盯着看,陆谷头更低了,要不是他一直能看到沈玄青的腿脚,怕是早吓得浑身哆嗦了。
早起都是妇人夫郎在院子和门口扫洒,男人出来的不多,虽说眼光大多都是朝陆谷去的,但沈玄青察觉到也有人悄悄打量他是何神色。
他不喜被人盯着,于是直坦坦看了过去,还问道:“林叔起早下地去?”
林金虎被抓了个现行,幸好他看的是沈玄青而不是陆谷,还有个台阶下,讪讪挠着头打哈哈:“是了是了。”
沈玄青虽是家常问话,但他一开口有眼色的人就知道收敛了,落在陆谷身上的视线少了许多。两人没停留,出了村径直朝安家村方向走。
——
草药郎中家里,王郎中取下陆谷头上染血的细麻布,重新给糊了草药在额角。
他懂一点把脉,还给陆谷诊了诊,末了摇头叹道:“底子亏空了,别人需十天,你这得二十天才能养好伤,就这一时半会儿还没法把亏空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