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鸡确实太老了。”沈玄青开口了,见陆谷蒙了一下但并无别的情绪,便笑着说:“杀就杀了,家里有一只公鸡打鸣就够了,不然也太吵嚷。”
陆谷蒙了那一下其实是他想起那只公鸡是花了钱的,李婉云说六十文他给了七十文,但除了沈玄青以外别人都不知道,他反应才慢了一拍。
“嗯嗯。”他顺着沈玄青的话点头,并无一分生气或是恼怒。
和自己养的小鸡小鸭子不同,买回李婉云那几只是为帮衬她,一只老公鸡而已,自家人宰着吃了又如何,况且冬日沈尧青给纪秋月买乌鸡,他也跟着沾光,吃了不少肉呢,有时沈玄青还明目张胆偏私,多给他舀一碗乌鸡汤让他也补身子。
“谷子哥哥,快尝尝,我给你放了好多蜜。”沈雁端着碗过来了,递给沈玄青就很随意,连看自己二哥哥一眼都没看,挤在陆谷身边满脸都是笑。
沈玄青接过碗,见她如此“势利眼”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便问道:“没给我放?”
“谁说没放,你自己喝了不就知道?”沈雁这会儿正想讨好讨好陆谷,从小一起长大,她对两个哥哥是毫不客气的。
公鸡的事既然说开了,就再无任何芥蒂,沈尧青还想起了李婉云,说道:“老张婶子三七五七的时候她都没回来,张家二房和那些亲戚还跑去李家了,怎么吵的不知道,李婉云就是没回来,看这样子是不认张家了。”
“走了也好。”沈玄青喝一口蜜水,又道:“何苦为死人赔上一辈子。”
张正子和老张氏怎么对待李婉云的,他们都看在眼里,死守在村里确实不值当,她一个妇人家,连田地都没了,也没有赚钱的营生,回娘家好歹不会太过穷困潦倒。
“唉。”沈尧青叹口气,他和李婉云打的交道少,叹息的同时又觉得李婉云这胆气还真不一般,回娘家去了竟也能让娘家人帮着把她留下,可见是个聪明的。
纪秋月月份渐大之后比以前更易忧愁,闻言也叹息一声,她们这些女人和双儿最是难,李婉云这还算好的,有些寡妇没了相公做依靠,生了儿子又怎么样,被亲戚卖掉的不少呢。
“这些兔子都是要做种兔的?”沈尧青见她哀愁,连忙扯开话。
沈玄青知他意思,放下碗笑着说:“山路颠簸又远,看过了今晚能活下几只,挑几只壮实的做种兔,阿嫂不是爱吃辣炒兔肉,捡只肥的宰了,明天就吃。”
“好好。”沈雁看出点门道,这会儿笑着拍手,歪头对纪秋月说道:“阿嫂,我给挑只大的,咱们一半辣炒一半红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