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越知晓这个道理,也没多问,就算不是方才那位姑娘绣的,家里人总要用。
他从前对手帕这些不大上心,今日细细看了一会儿,绣的花样还是很不错的,一看就是细致人手里出来的活儿。
顾家就住在东兴街的兰芝巷,乃吉兴镇本地人,在镇外有二十亩良田,家里还有个香烛铺子,香烛纸钱无论红白喜事还是过年过节祭祀上供,是常买的东西,因此他家哪怕称不上员外财主,也算有点小钱。
手帕和书买齐全后,顾承越回到家中,他坐在窗前书桌看书,却怎么都看不进去,神思总是溜到和书无关的事上。
他忽然想起来,抱着孩子的夫郎是镇上那家卖兔肉的夫郎。
自打卖兔子的肉铺开了后,家里人有时想吃个和鸡鸭鱼不同的野物,他去买了几次,见过陆谷。
原是那家的。
“承越。”院里他娘边喊边往房里走。
“娘。”顾承越从书桌前起身。
“来,过来坐。”顾大娘在茶桌旁坐下,满脸喜意说:“早起你去书院那阵子,孙媒婆过来了,说有门好亲事……”
提起这事顾承越脸上显出一点苦相与无奈,打断道:“娘,我……”
“娘什么娘,我告诉你小兔崽子,这回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顾大娘脾气上来,声音拔高不少。
顾承越被训斥,不敢和老娘顶嘴,他之前不愿去相看是因为这两年说亲,总有这事那事,最后全给黄了,心里头就渐渐不大顺意,干脆埋头苦读,一心只念书。
顾大娘知他心事,也叹一口气,觉得亲事上这么不顺,别说儿子了,连她心里头也憋屈,于是又好言劝道:“你如今十六,年纪说大也大了,亲事总该定下来,缘分谁也说不准,可你不去,哪里能撞上。”
“孙媒婆同我说了,那家姑娘容貌品行都是一等一的好,虽是乡下的,比你小两岁,可人家哥哥在咱们镇上开了铺子,就是我上回打发你去买兔子的那家,还记得不?”
“要说那姑娘的两个哥哥,不是常在咱们镇上,我见过好几回,那个最高的好像是她二哥,那模样,实在是俊,想来他妹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顾大娘絮絮叨叨一大通话,顾承越听到肉铺之后,就再听不见后面的话了,脑子嗡一下,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