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愕地重复,“它?这水里有东西?!”
话音刚落,脚腕忽如其来的刺痛,我立刻挣扎起来,可法力被封住,无法将其震开,反而如他所言,被咬得更深了,我仿佛听到了它的尖牙摩擦过我腕骨的涩响,下一刻我忍不住疼得喊出了声。
一股难以言明的剧烈疼痛顺着脚腕向上弥漫开来,仿佛皮肉和骨头都在被肆意啃咬,我四处乱游,却怎么也找不到边,直至精疲力竭、逃无可逃。
不知过去多久,我挨到了极限,解脱般失去了意识。
清醒时我浑身像是被撕裂重组过,疼得几乎动弹不得,还好睁开眼已可重新视物,丹田上的封印也解开了,法力正在体内自行流转。此时天光刚破晓,我躺在一处密林的草面上,身上的仙袍被换过一套,尺寸并不合身,而陆离正在一旁打坐。
我躺着没动,干哑地唤他道:“喂……”
他闻声睁开眼,转过来冲我道:“醒了?那便回去罢。”
我有气无力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又露出了与这张面孔不符的邪笑,“仅是在你体内种下了一颗由我魔气凝结而成的魔种,”他靠近了捏起我的下巴,盯着我的眼睛道,“你说什么、做什么,皆会由魔种一五一十地传给我。”
“待云奚进入秘境后,我便为你除去魔种,”他逐渐贴近我,几乎要碰到我唇,我厌恶地微微偏开了头,他便亲在了我唇角,以气声呢喃道,“此事本同珀元阁无关,小雪可要考虑清楚利弊才是,食言而肥的代价,你可付得起?”
我阖上了眼,哑声道:“知道了,我休息会,换身衣服,你先回去罢。”
他以拇指蹭了蹭我下巴尖,起身亲昵道:“已近卯正,莫要误了赛事。”
我点头后他终于御剑而去,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微亮的天边,我方才疲惫地出了口气,闭眼内视,于识海之中寻见了一颗紫黑色的水滴,正悬浮于明蓝海面之上,自行幽幽旋转不停,显得诡异且不详——那便是所谓的魔种。
我发了会呆,勉强振作精神,从纳虚戒中取出一套仙袍,又休息了一刻钟积蓄力气,这才起身换好衣物,御剑而起,飞到高处才知这里已是岚云宗的地界。
我径直回了兰草阁,以为会撞见等我一夜的杜若,不料未曾见到他,反而是在熹熹晨光之中见到了云奚。他正静立于庭院之中,秘色仙袍氤氲着薄雾,听见我御剑靠近的动静,抬首看了过来。
我讶异地在他面前落于地面,“你不是在闭关吗,怎么出来了?”
我还没得空将昨晚之事理出个头绪,他怎么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视线从见到我的那刻开始便一直跟随着我,直到我落下站定,我才发现他的目光并不是落在我脸上,而是凝固在我侧颈,像是没听见我说话似的,一直怔怔盯着那里。
我恍惚了下,忽然意识到那是“陆离”之前反复允吻之处,许是留下了什么痕迹。
我默然抬手捂住了那处位置,抿了抿唇想要解释,但想了想又觉得——
有什么好解释的。
误会就误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