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说的没错,她根本不会用灵息,她是个废物。
这般想着,万千滋味交杂间她又昏睡过去。
不知是否只是在睡梦间而已。
她感觉有个人褪去衣裳,钻进被中将她拥入怀。
那日之后,花颜求见了素泠,言明她想要修蛊毒之术。
蛊毒之术要想修成,以身试蛊是必不可少的。
死于自己炼制蛊毒之术的修者更是大有人在。
花颜没有灵息,要想变强她别无他法。
于是她捏紧双拳克服下自己对死亡的恐惧,珍之重之地点头。
“弟子想修。”
可渐渐地,日子远去。
俩人逐渐疏远。
花颜只能在仙门道会间看那人一眼,不敢上前搭话也不敢过分靠的太近。
却没想到,在回去的途中倾姬走向她。
她依旧是那副出尘像谪仙的模样,让本就内心暗藏不耻之心的花颜越发忐忑紧张。
她刚要起一抹笑,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时,只见身前的女子顿下脚步转身看向她。
轻轻地在她的额上落下了一个吻。
花颜如遭雷劈一般怔在原地,许久未曾回神。
姑娘一个人站在原地,心思百转间羞红了脸。她陡然间捂住额间,精致如人偶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
是小女儿家的娇软和羞涩。
是那样的明艳。
而倾姬已然走远。
在花颜不知道的地方,有股声音在与倾姬交谈。
【宿主大人,任务完成。】
从那之后,倾姬似乎一直在躲着她。
她很想问问那日为何要亲她。
看着倾姬对她的徒弟格外关怀的模样,她只觉得心中酸意与苦涩按耐不住。
越来越多的人都来向那人表白心意。
她意外地暴躁,脑海中除了那人别无他想。
“你那日,为何要亲我?”
“一时糊涂。”
海门里最不起眼的一隅,纵横古道上的一条间,有人因着一句一时糊涂催心化骨。
花颜变得扭曲变得阴鹜,既然她从来都是孑然一身的,从来都是被人厌弃玩弄的,那何必再傻乎乎地求怜别人的喜爱呢?自己抢来不更好吗?
于是,她下情毒,她炼制同命蛊,她囚禁倾姬。
可是即便是这样,她向来还是尊重她的,从不会做的过火。只是想要亲亲要抱抱罢了。
短暂的甜蜜总是能让她在痛苦中沉沦。
可也正是如此,倾姬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深沉。她不敢细看,怕里面有厌恶,有.....恨。
也正如她想的那般,原来倾姬真的恨极了她。
在谷雨祭的烟火璀璨里,轰鸣的热闹掩盖了山崖边的刀枪铮鸣交错。
数百仙门子弟围聚在崖边,巍峨的群山隐约潜伏在薄雾之后,铁青的石壁在暗夜之下如被困俯的卧兽。
而衣着圣女祭祀袍的女子孤身立于崖边,她的双手在颤抖,周身不断冒着鲜血,苍白的面容上是强忍出的云淡风轻。
她知道,一旦她表现出任何虚弱,这些人便会争先恐后涌来将她杀掉。
“圣女花颜身心不洁,污毁谷雨祭,当诛。”
一句话引得数百人声声讨伐,大小起伏的声音响彻群山。
“圣女当诛!”
“圣女当诛!”
这让她气极反笑,压下喉间涌上的血,提气都有些艰难。
“我花颜,何时不洁了?倒是你们,而今是真的令人作呕至极。”
又是一阵剧痛,她眼前发黑,只听见那些人好像安静了下来。
在瞧去时,模模糊糊地看见倾姬从其间走来。
衣角染了鲜血,手中提着一把长剑。
长夜下,陡崖边,数百刀戈以备的围军中。
花颜放在心上的女子一步步向她走进,又一寸寸将长剑刺入她的心脏中。
她的鲜血止不住,如同搁岸的游鱼一般无力的张了张嘴。
她想问她。
有没有一丝丝的,喜欢过她?
可是来不及了,那人将她猛地推下悬崖......
她在极速下坠着,崖下是魑魅魍魉的鬼窟,无数利爪将她往下拖。
被刺穿的心脏还在诡异地跳动,里面溢现出黑色的魔息初见生机。
眼泪终于决堤,随风流离于天际。
她好恨。
为什么不喜欢她,还要对她这么好。
还要来亲她?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被安置于石床上花颜惊坐起身,脑海中依旧忆着如潮汐般而来的梦。
缓了半天才发觉自己身处海门里的地牢中。
万千滋味与滔天的悲伤让她恍惚。
原剧情里的反派,和她好像。
她坐在石床上,发呆了许久,终于缓缓低喃:“我觉得,孤寡一生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