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周意辗转反侧了一晚,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出门?
周兰不喜欢她周末出门,从前想去附近的同学家玩她也不乐意,很难说清周兰到底为什么不乐意,好似那个年代的家长大多都这样。
可能是觉得孩子去别人家是给别人添麻烦,可能是怕自己孩子在外面出事,哪儿都比不上家安全,不会让他们操心。
上高中后,整个高一周意自己也不想出门,只是很正常的上下学,即使学校在繁华街道边上,她对逛街依旧没兴趣,而从前的同学几乎都没了联系,偶尔听周兰说起过几句。
说之前上重点高中的同学怎么努力,怎么优秀,那些话让她的生活形成闭环,她变得更不爱出门了,高一刷的题比初三中考还多。
如果她说去网吧写作文,大概率要被周兰驳回,再一次几乎可以想象周兰会做出怎样的回答。
她也许会说:“网吧都是混混去的,谁写作文去网吧?我看你别是被哪个同学搭坏了?去网吧也要花钱的,有这个钱你不会买点东西吃?”
刻板印象、胡乱猜疑、对钱的敏感,这些谁能改变得了。
就算解决了周兰这关,可是她是未成年,如果那个网管很严格的话,她是进不去的,就算进去了,也有一半的几率见不到他。
想到这儿周意又开始了另一层的苦恼,她要减短发吗?要花钱把头发烫直吗?万一不好看怎么办?
第二天周意很晚才起,起床的时候林淮已经在周兰卧室看起了铁甲小宝,看到脸色又变得不好的周意,林淮皱了眉。
他一股脑的把小碗熊方便面最后的一点碎屑仰头倒进嘴里,嚼了半天后对周意说:“你又睡不着了吗?”
周意轻轻嗯了声,绕过他进了卫生间,她拧了把热毛巾敷在脸上,好一会才拿下来,随即稍微清醒了一些。
林淮凑过来,盯着她,“高二的题真这么难吗?”
“什么?”周意没反应过来。
“你以前就是初中的时候不都正常做作业,周末还会看看电视,高中真这么难吗?”
周意知道,林淮是误以为她昨晚做题到晚又失眠了。
不过确实很难,不是吗?
周意笑笑,伸手拂去他嘴角的方便面碎屑,说:“等你上了高中就知道了。”
“我可不想像你一样,学的连电视都不看了。”
林淮其实不太懂大人的世界,他知道高中分等级,但在他眼里都是高中,去哪儿都一样。他也知道他姐因为没去到心仪的高中所以去了将就的高中后一直很努力的学习,但光学习多无趣,不得把人逼疯?
他像个小大人一样,十分老成的说:“蜻蜓队长说了,小朋友就该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你今天别做作业了,遥控器给你,我陪你看电视。”
周意:“你以为我没看过铁甲小宝?蜻蜓队长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林淮挑眉,“我说他说了就是说了,不信你再去看一遍。”
“人小鬼大。”
周意在镜子前摆弄了会头发,叫住要折回去继续看电视的林淮。
“小淮,嗯你觉得我剪短发会好看吗?”
林淮诧异的扭回头,端详了会后认真的说:“我想象不出你短头发是什么样子,应该不会太难看吧,毕竟我长这么帅。”
“那我把头发弄直一些呢?”
林淮:“你难道头发是弯的吗?”
周意忽然意识到这个事情不应该问八岁的小孩,她没回答林淮的话,只说:“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别乱跑,我去镇上剪个头发。”
林淮点头,“能不能给我买包鸡丝啊?没有的话,南京板鸭也行。”
周意比了个ok的手势。
周意过去的十七年一直都是长发,马尾,没有刘海。
别说林淮了,她自己也想象不出短发会是什么模样。
周意去了小镇上唯一的一家理发店,复古的玻璃窗上写着焗油烫发,里头的黑皮转移排了四个。
从前这家店只有小朋友和中老年才会去,但店主的儿子也去学了理发,回来后街坊邻居一喊,宣传着说染发烫发认识的打折。
周兰去烫过,一头小细卷效果还不错,身边认识的阿姨婶婶也都说店主的儿子手艺很好。
周意一进去,店主儿子便热气招呼,问她要是不是要剪头发?
周意思忖下,还是问出了口,“我想剪短头发,您看我合适吗?”
听到这话,店主儿子咬着梳子回眸,打量了几下笑说:“小姑娘你以前没剪过短发的话不建议剪,下边的头发会翘起来的。”
周意又问:“那这边拉头发多少钱?”
“分药水的,最低的70,好点的100,再好点的150。”
周意头一回接触这些,也不懂,想着自己的预算,她说:“70的吧,大约需要多久?”
“快的很,个把小时。来,小丫带这个小姑娘去洗头。”
学徒带着周意去洗头。
整个过程周意都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只是拉直而已,应该不会有意外吧?如果太明显被周兰看出来是不是避免不了一顿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