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放弃双眼倏地睁大。
眼神亮得仿佛饿了三百年猫终于撞见一条小鱼干。
陆阙蹙起眉心，正想让他下楼梯别这么风风火火，就见对方在距离他还有近十阶时突然一个飞扑把自己扔了下来。
只得张开手臂稳稳将人接个满怀。
然而没等他责备话说出口，趴在他身上人已经放心大胆晕过去了。
临晕之前，只留下气若游丝一句：“赶紧把我藏起来！”
余年一手抓了个空。
杜简和学委也气喘吁吁追上来了。
“陆教授！小裴他没事吧？！”
“刚刚搬书搬得好好，他突然就往外面冲，叫都叫不住。”
“没事。”
陆阙一把将裴蕴抱起来，侧身躲开杜简他们关切目光：“他交给我，你们去忙。”
车停在实验楼下小树林，陆阙抄了最近，人也最少一条路赶回车上。
将裴蕴放在副驾系好安全带，从车里拿了一张医用口罩帮他带上，才回到驾驶座驱车离开校园。
到半路时裴蕴醒了。
陆阙不断从后视镜观察他，叫他名字，裴蕴一声也没应，只是无力地歪在椅背上，手扒着车窗沿，皱着眉头，很难受样子。
车子稳稳驶入地下车库。
陆阙下车绕到副驾拉开门，安全带一经解开，男生便软软往外倒。
“小蕴，小蕴？听得见我说话吗？”
裴蕴还是没有应声。
但是他身体有了别动作
——从瘫软任人摆布，到被什么指引着一般，扬起下巴，主动抬起手臂抱住对方。
脑袋也跟着凑上去，在陆阙颈间细细地嗅，泛凉鼻尖不断擦过颈间皮肤，热气喷洒。
陆阙松了口气。
他用掌心托住裴蕴后颈，贴在他耳边低声：“是不是饿了？”
裴蕴咕哝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
陆阙不再耽误，锁上车抱着陆阙快步走向电梯。
裴蕴就像个树袋熊一样缠在他身上。
不只是鼻子，他嘴唇，下颌，脸颊，额头......都被用来作他蹭人脖子工具。
他好像急切地想要靠近什么，却又找不到具体目地。
进入玄关，陆阙关上门刚将他放在地上，就被他推着肩膀抵到门后，胡乱咬上他喉结。
该庆幸他现在力气小得不够看，否则这一口下去，说不定就能直接咬断他喉咙。
但是他实在太晕了。
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含着喉结用牙齿在磨蹭。
呼吸又急又烫，像极一场迫不及待撩拨。
濡湿酥麻感觉从最敏感喉结处传遍全身，陆阙眼神一黯，拢在裴蕴腰间手缓缓收紧，一掌紧紧攥着他细瘦腰，指节泛白。
所幸裴蕴很快累了，叼不住喉结，也抱不住他脖子。
身体缓缓下滑，被陆阙轻松捞起。
陆阙让他趴在自己肩上，用一种抱小孩子姿势将他抱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则是扶着他肩膀蹲在他面前，直视他眼睛。
那双漂亮似琥珀眸子此刻完全失焦。
暗红色从黑色美瞳后隐约透出，像被封印，又像是囚禁。
他脸上血色早已褪尽，白如瓷釉，嘴唇倒是被摩擦得鲜艳红亮，獠牙半伸着，与他此时懵懂茫然神色形成了一种强烈矛盾视觉冲击。
危险，又无比纯真。
喉间柔软触觉似乎还没有完全消散。
陆阙喉结上下滚动一圈，再叫他名字时，声音粘上了低沉沙哑：“小蕴，听得见我说话么？”
被吵醒好消息从裴蕴房间跑出来了。
他很开心两个主人归来，摇着尾巴在他们身边直打转，一会儿跳上沙发拱拱裴蕴，一会儿跳下去在陆阙身后蹭蹭。
半晌后，见两人都不理它，便乖乖在旁边地毯上趴下，水汪汪大眼睛滴溜溜盯着两人看，可怜又可爱。
裴蕴好像是听见了。
他试着张了张嘴，却一个音节也没能发出，只是倾身靠近陆阙，双手捧着他脸，额头抵着他，鼻尖相接，呼吸交缠，姿态亲密。
陆阙没有躲避，也没用动作，只是任由裴蕴亲昵地用鼻尖蹭过他脸颊，耳廓，下颌，最后再次于颈间流连。
他不像是饿了样子，更像是突如其来依赖和撒娇。
陆阙审视目光落在他身上。
很快，他用力闭了闭眼，扶住裴蕴手臂：“乖，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拿起手机想去阳台给张梁慎打个电话，才刚起身，就被细瘦苍白手指勾住了衣角。
裴蕴应该是想拉他，可是力气不够办不到，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随便拉住一点什么。
他一手撑在沙发边沿，仰头看他，眼睛里不知何时浸满湿漉，眼角绯红，蹙着眉心，虚弱可怜，小狗一样离不开人。
陆阙对上他几乎祈求视线，不过半秒便败下阵。
他重新蹲下，半跪在裴蕴面前，抬手将他揽住怀中。
裴蕴歪在他左肩，他力气不够咬破他皮肤了，就只好靠在他肩膀上，像只刚出生小奶猫，含着那处皮肤舔/舐。
陆阙搂着裴蕴，努力忽略颈间触感，用手机给张梁慎发消息：
。：吸血鬼是不是会有突然陷入半昏迷状态，在意识不清时极度依恋供血者情况？
张梁慎：？
张梁慎：当然，失控吸血鬼不就是这个症状？
。：如果没有攻击性——
陆阙打到这里忽然停了。
没有攻击性又如何，本质依旧是失控不是么？
张梁慎：你以为失控发疯吸血鬼咬死供血者是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过度依恋，加上在那种状态下控制不住身体才会酿成惨剧。
张梁慎：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知道在他们失控时，最快制止方法是什么？
张梁慎：打晕啊。
张梁慎：不过一般失控吸血鬼战斗力都特别强，一般人很难压制住。
张梁慎：所以你到底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你继续忙吧。
张梁慎：......我你妈，又开始了是吗！
陆阙将手机扔在一边，垂眼看怀里人。
裴蕴身上还穿着他衬衫。
演讲结束，他便解了最上纽扣，本就宽大领口更敞了些，从他视线可以将男生细瘦脖颈完全收入眼中。
白皙，单薄，嶙峋脊骨微微凸起，一直延伸到衬衫往下。
孱弱无力，没有一点攻击性，只要他想，仅用三成力道就足以让他失去意识。
他将掌心覆在那片肌肤上，指腹能够清晰感受到皮肤下跳动脉搏。
半晌，他移开手掌，将裴蕴一把抱起，径直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