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归我了。”楚熹认认真真的给他摆道理:“你看,你夺得天下,称王称帝,升官发财换媳妇,总不能什么好事都叫你占了。”
薛进气得心都直发抖,只强忍着怒火道:“所以你就是想同我和离,找个软弱可欺,没骨气的夫婿,好随心所欲的纳妾是吧,不对,你也不能纳太多妾,不能比你老爹楚光显还多,三个是正好的。”
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楚熹真是无语到家了:“这都哪跟哪啊,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你心里就是这么盘算的,才根本无可反驳!”
“别闹了,你怎么回事,你以前不这样的。”
薛进以前是不这样,他以前也没听楚熹说过这么混账的话。
心里有火,脑仁生疼,这满桌丰盛的酒菜,薛进看着都觉得难以下咽,遂扔了筷子,起身回屋。
楚熹歪头问他:“夫君,不吃了?”
“你自己吃吧!”
“哦……你要饿了就同冬儿说。”
“闭嘴!”
薛进生气了。
楚熹真弄不懂薛进为什么生气,同样是提出条件,薛进处处只为自己考虑,她可是处处为薛进考虑,自认仁至义尽了,薛进居然还这么……不识抬举。
罢了,随他便吧,毕竟谁也不欠谁的。
薛进没吃午膳,没吃晚膳,在床榻上躺了小半日。
他身体好,两顿不吃不妨事,楚熹没在意,沐浴更衣后便躺到了他身侧,小声问道:“你还梳洗吗?”
薛进虽双目紧闭,但呼吸急促,显然没睡着呢,就是不理人。
楚熹又问:“衣裳总要换吧?夫君?不抓紧啦?”
薛进大概是烦了,扯过喜被蒙在了头上。
啧,说好的安分守己呢,又在这跟她装大爷。
楚熹撇撇嘴,从他身上爬过去,舒舒服服的躺到内侧。
造娃计划暂缓一日也好,虽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坏的牛,但薛进耕地时间太漫长,她连着三个晚上没睡好觉,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
楚熹闭上眼睛,没一会就迷迷糊糊了。
可耳边急促的呼吸声却愈发清晰,直往她耳朵里钻。
和薛进一个被窝里睡了两宿,楚熹知道他不打鼾,听着这呼吸声,心里有点犯嘀咕,便又坐起身,扯开他头上的被子。
薛进很不领情,恼怒的瞪她一眼,那微红的眸子里浮着层氤氲的水汽,让怒火里凭空多出几分委屈,再看那高挺鼻梁上的一点点汗珠,楚熹实在没法和他计较。
手抚上他的额头,心中一惊:“你发烧了,这么烫。”
“用不着你管。”薛进说着,又要去扯被子,想把自己裹紧被子里。
楚熹按住被子,语气几乎哄小孩:“我叫大夫来给你看看吧。”
“不用。”
“不是你说不用就不用的,我们俩这两日如此努力,保不齐,我腹中已经有了,若你将病过给我,那我又不能服药。”
“……”
“要叫大夫吗?”
“随你便。”
楚熹闻言,靸着鞋走到门口,唤外面守夜的丫鬟:“姑爷病了,去找大夫来瞧一瞧。”
府里养着两个大夫,就住在前院,得到信匆匆赶来,一通望闻问切后得出结论:“回少城主的话,姑爷并无大碍,只是肝气郁结,吃一剂安宫牛黄丸便没事了。”
“肝气郁结?”
“肝失疏泄,气机郁结,故急躁易怒,胸闷气短,面红目赤,食不下咽,重者还会头晕胀痛,耳鸣如潮。”
楚熹忙点头:“对对对,急躁易怒,胸闷气短,就是这个症状。”
大夫摸了一把胡子,自信油然而生:“我瞧姑爷不是很严重,只要好好调理,按时服药,过些日子便没事了。”
“那要如何调理呢?”
“理气和胃,疏肝解郁,简而言之就是……”
“吃好玩好?”
“差不多。”
楚熹送走了大夫,扭头看向薛进:“行吧,天大地大生病最大,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小厨房给你做。”
薛进脸埋在被子里,闷声说:“不饿。”
“不饿也要吃啊,没听大夫怎么说吗,你得调理,这样吧,吃点清粥小菜。”
“你少气我点比什么都强。”
“怎么还是我气你……”
分明是你自己肝不好,话说肝不好遗传吗?薛进他家有没有家族病史?不对,要说家族病史,她娘钟慈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天生体弱?该不会是心脏病之类吧,可她活蹦乱跳,好得很啊。
薛进久久听不见楚熹的声音,微微侧过脸看她,只见她站在床边满面愁容。
薛进心里忽然舒服多了。
“我想喝芋艿汤……”
“啊?什么汤?”
楚熹不是没听见,她是没听懂,薛进口中的芋艿汤是西北一道家常菜,辉瑜十二州极为少见,唯有靠近月山关的百姓偶尔会吃。
“你说那汤怎么做?”
“芋艿汤,芋头和豆腐切片,加些鲜蘑。”
“好,等着吧。”
芋艿汤食材简单,府里都有,不过盛一勺骨头高汤,添一勺脂油,烧开煮熟罢了。
看在薛进生病的份上,楚熹亲手将汤端到了他跟前,轻声细语的说:“夫君,起来喝吧,要不要我喂你呀。”
薛进倚着软垫坐起身,两条手臂像废掉了似的一动不动。
楚熹午膳时说那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她打定主意和薛进做一对寻常夫妻,丈夫生病了,做妻子的自然要多多照顾,于是用白瓷勺舀了一口汤,放在嘴边小心翼翼的吹凉,再递到薛进嘴边上。
薛进喝下汤。
那么一点点汤,却让他五脏六腑都暖融融的。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享受,很怀念,这种阔别已久的呵护,